《滄海商田》第20回 初步接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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楊秀蕓知道華強沒有下火車,這趟列車的目的地是廣州,他只是藏在列車的某,躲著。
不過,秀蕓很快便想明白了,如果在列車上找不到他,就直接到東莞的謝崗村去他外婆的家等他。雖然,強沒有告訴外婆的地址,但那天包餃子時,強無意地了,有一個對他非常好的表姐,在東莞的黎村小學裡教書。秀蕓決定先去表姐那兒打聽一下,由此應當就能找到強外婆的家了。
主意一打定,楊秀蕓也不再慌張著要去尋找華強了。白天除了吃飯、洗漱之外,一直坐在臥鋪上看俄國作家列夫·托爾斯泰的長篇小說《安娜·卡列尼娜》,已然被小說中的節深深地吸引住了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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火車經過一天一夜的行駛,終於到達了終點站廣州車站。
一到站,乘客們蜂擁而出,秀蕓因爲手裡提著個行李箱,不方便與乘客擁,便安然等了二十分鐘,待人疏稀了之後才走出車廂。
哪知,因此得福,楊秀蕓剛邁出車廂,竟然一眼在人羣中發現了華強——興地把行李箱一擱,將提在手中的書籍袋子一扔,以百米衝刺的速度衝了過去,一把抓住華強手臂,大道·:“這下你跑不掉了吧!”
華強發現自己被人死死抓住,一瞬間還以爲是被車站的管理人員抓住了,等他轉看到突然出現的楊秀蕓,不驚詫地問:“你、你怎麼也走在最後?”
“我不等到最後纔出來,能抓到你嗎?”秀蕓用力地把強往回拽,“快幫我拿行李箱去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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強只好一同往回走,秀蕓邊走邊說:
“你現在最好別打逃跑的歪主意,想甩掉我,門都沒有。我比你想得更倔強,你躲不了我的!”
強第一次遇到這麼直率的孩,一時間有些語無倫次:
“我、我,我沒有歪主意……我就覺得我們兩個不合適。”
“不合適?”秀蕓詫異地看著他,接著一連串的連珠帶炮及強詞奪理,“不合適,你就不應該跟我見面;不合適,你約我到你家吃飯?不合適,你跟我拉鉤幹嘛?不合適,你還約我一起到廣州來……現在說不合適,晚了,沒門!你別牽著我的手後不認賬,你更別想甩掉我!”
華強有冤無,要不是看在是區長的兒,楊區長管著他,又是他父親的老戰友,他才懶得理呢。
強無可奈何地搖了搖頭,遇到這樣潑辣的姑娘,他只能不開口說話,他知道一句話可能引來對方無數次的語言回擊。
這時秀蕓已經將他拖回了扔行李的地方,嗔地命令他道:“你把地上的書一併給我撿起來。”
華強順從地去撿散落在地上的三本書。他撿到的第一部是《茶花》,接著是《歐也妮·葛朗臺》,最後的一部的是《安娜·卡列尼娜》。
強把所有的書裝進布袋子裡後,他對秀蕓說:“真看不出來,你這樣格的人也喜歡看這種文鄒鄒的外籍小說。”
“你別小看人。”秀蕓說,“我可是文學好者。”
強隨口一問:“那,《茶花》、《歐也妮·葛朗臺》和《安娜·卡列尼娜》三部小說,你更喜歡哪一部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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秀蕓回答:“《茶花》我還未看,《歐也妮·葛朗臺》昨天看完了,《安娜·卡列尼娜》看了一半。不過我喜歡葛朗臺這個角的,他貪婪、狡黠、吝嗇,金錢是他的一切,這是商人的一大特點。”
強反駁的觀點:“你的觀點有點偏激,不是所有商人都貪婪、狡黠、吝嗇。”
“不是嗎?”秀蕓告訴他,“所有商人都是以追逐金錢爲目的,他們不這樣,那經商就失去了意義——你不爲了賺錢,你經商幹什麼?”
華強堅持自己的觀點:“有的人想經商並不是你所說的那樣,完全是爲了金錢。他們經商或許只是爲了現自己的價值。”
“你想要要現自己的價值,就必須追求商業利潤的最大化,只有賺錢了,你的價值才能現出來。賺不到錢,你的經商等於失敗,你對別人大談什麼人生觀、人生價值等等,也不會有人尊重你的……我想你應該不會想做這商海裡的匆匆過客,讓一切都變爲空談的……”秀蕓還想誇誇其談,一位火車站的民警走過來招呼他們趕快出站,別影響了車站乘車的秩序。
兩人只好邊走邊談,一道出了火車站。隨即,華強便趕去售票廳,購買前往東莞樟木頭的火車票。到東莞樟木頭的火車票要明天中午纔有車,於是,買了車票之後,他們準備利用剩餘的時間閒逛廣州城。
爲了不影響明天趕火車,兩人把住宿的地方選擇在離火車站不遠的一家便宜小旅館。登記住宿後,他們選了一家不起眼的小飯館吃飯。華強是一個節約慣了的人,也不打算在楊秀蕓面前掩飾,便只點了兩個小菜,一人一碗飯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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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對秀蕓說:“你我工資都不高,我們吃不起大魚大,只能將就吃簡單點兒。”
他以爲秀蕓一定會罵他小氣鬼,沒有料到秀蕓不但不抱怨他,反而讚賞他:“大家都說窮家富路,我看能省就省。你應該向葛朗臺學習,畢竟,今後你創業要花的錢多的。”
秀蕓說著,也不管飯菜好不好吃,使勁地刨著米飯,一臉開心地吃著,沒有一點嫌棄的樣子,這讓強刮目相看。其實他不知道秀蕓的母親也是一個極其節省的人,今天的飯菜對秀蕓來說,算不錯的了。
吃飯間,華強又開始談起文學來,他說:“你今天帶的三部書,我在初中時就已經讀過了。”
“真的?”秀蕓停止了吃飯,“那個年代,這些書可都是書呀,你是怎麼弄到的?”
強回憶說:“我們家裡有近三萬部的私人藏書,它們是我母親的寶貝,被我母親地藏在家裡的櫥櫃裡。
“難怪你懂得很多。”秀蕓問,“你的文學功底這麼好,爲什麼你不去寫稿,發揮你的才能?”
“在省、市的報刊上發表過幾篇歪詩,幾篇散文,都是學校和工作單位要求參加投稿寫的,沒有想到一投就中。”強迴應道。
“強哥,你何必抑自己,要有而發,有才便施,依你的才能不當作家可惜了。”秀蕓搖了搖頭說道。
華強不瞪大眼睛說:“作家?你不怕風險嗎?
“我不怕。”秀蕓態度堅決地回答,“我又不反黨、反社會主義,有什麼好怕的?”
強不嘆道:“真是年不知愁滋味,上層樓。上層樓,爲賦新詞強說愁呀。”
秀蕓接著他的詞說:“而今識盡愁滋味,說還休。說還休,卻到天涼好個秋。”
強一笑,問:“你也會到了這詞中的含義了?”
“我不像你空有滿腹經綸和常人沒有的閱歷卻說還休,我是有就發。”秀蕓告訴他,已經在國家比較大的雜誌上發表了好幾篇短篇小說,到了關注,這次陪同他到廣州、深圳是想進一步挖掘生活題材,爲下一部小說做準備,這輩子的心願就是寫一部引人關注的長篇小說。
強心想:【鬧了半天,算我自作多了,我還以爲秀蕓在追我呢,原來是來取材的啊……我就說嘛,這世上哪有這麼大膽、直白的孩。】於此,強對秀蕓的舉不再提防,他們兩人的談話越來越投機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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