《名門醫》第21章 吃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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定西侯府如同如今的所有人家一般,都是一日兩餐,飯菜統一由廚房裡按照份的高低依次往各個院裡送。
如今老侯夫人不在了,那麼份最高的宅主婦便是侯夫人謝氏。
謝氏陪著定西侯走飯廳的時候,站在屋子裡的姨娘們躬施禮。
“侯爺大夫人休息的可好?”大家會一起問候。
定西侯家子媳婦來不伺候早飯,這是自從大謝氏去世後定下的規矩,老侯夫人說媳婦作為家中的大婦,事務繁雜便要讓他們吃個自在飯,飯後過來說說話就可以了,因此在侯爺大夫人跟前伺候的便是自己屋子裡的姨娘們。
謝氏一如既往的微微點頭表示回答,定西侯則會含笑依次跟人們說句話,無非是好,你怎麼樣,昨日都做了些什麼之類的寒暄話,當然也不會每個人都問到,因為定西候有五個妾侍,要是都問到的話這飯就要涼了,但這樣還是讓屋子裡的所有人都覺愉悅。
他們夫妻坐下後,周姨娘便會親自捧過來手巾,讓定西侯和謝氏拭,原本這個是由庶長子的生母,黃姨娘來做的,不過黃姨娘這幾年子越來越不好,謝氏免了的規矩,不用日日來伺候,於是這個便由周姨娘接手了。
然後宋姨娘和柳姨娘便會捧著兩盞漱口茶,新進府來的朱姨娘因為有了孕,被謝氏免侍立規矩,在一旁陪坐,但還是待二人漱完口後恭敬的起將筷子擺好。
這期間一直到吃完飯都安靜無聲,侍妾們佈菜添飯也安靜無聲,隻有偶爾詢問一兩聲要不要嚐嚐這個。
早飯很簡單,定西侯胃口好也不過吃了兩碗粥幾口小菜就放了碗筷,謝氏隻是略進了半碗米粥。
然後又是一套重複的手漱口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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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你們快下去吃飯吧。”待做完這一切,謝氏便頷首說道。
姨娘們齊齊的施禮告退,們退出門的時候,廚房裡便得知訊息,備好的飯菜往各自的院子裡送去。
周姨娘踏院門,常雲起正坐在屋子裡翻看周姨娘日常抄寫的佛經,周姨孃的大丫頭阿金正陪著他說笑。
“怎麼這時候過來了?”周姨娘一麵在跪著的小丫頭捧著的銅盆裡洗手,一麵問道,“可吃了蛋羹?”
爺小姐們的飯菜是在侯夫人屋子擺飯之後就開始的,比姨娘們的要早。
“我都多大了,我不吃那個。”常雲起笑道。
周姨娘也不看,隻對屋子裡侍立的丫頭說道:“去告訴廚房,我這裡添一個蛋羹來。”
丫頭應聲是出去了。
“姨娘,彆麻煩了。”常雲起有些無奈的喊道。
周姨娘已經過來了。
“冇事,不麻煩,我雖是姨娘,但在府裡這麼多年了,份例飯菜之外再添個蛋羹還是能的,不會有人為了這麼個吃食打姨孃的臉。”淡淡說道。
手扳過他的臉認真瞧。
“張我看看。”一麵說道。
常雲起笑著張。
“已經好了。”他有些無奈的說道。
“看你下次還敢吃東西。”周姨娘自己看了也鬆了口氣,拍了拍他的臉,帶著幾分責備說道。
那日常雲起吃了齊悅的麻辣塊不僅腫了,還是起了泡,以至於吃飯不痛快,讓周姨娘很是擔心。
“是哪個廚子做的?竟然放那麼多麻椒…”阿金在一旁隨口問道。
常雲起笑了笑,含糊一句的誰知道,便不再多說。
“姨娘日日抄這個,字是越來越好了。”他笑著岔開話題。
周姨孃的字是跟著自己祖父學的,在兄弟姐妹中是佼佼者,對於自己的字一向很是自信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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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說到字,我聽你父親說,你倒是不如以前了,家裡有你大哥一個從武就夠了,你趁早斷了那個心思,老老實實的給我讀書習字纔是正道。”說道。
常雲起笑著應了聲。
“那我幫娘抄抄佛經。”他口中說道,果然坐好提筆慢慢的書寫。
“這是我上了年紀的人打發時間,你年紀輕輕的寫這個,都冇了氣。”周姨娘說道。
的聲音淡淡,帶著一寂寞憂傷。
常雲起的筆微微一停。
定西侯這短短的幾日邊就添了兩個人,從外邊帶回來一個人,雖然這個人在外邊是養了四五年了,但能進府便也是新人了,昨日還聽說朱姨娘屋裡的一個丫頭被抬了通房….
紅易老,但見新人笑。
常雲起過珠簾看外間坐著慢慢吃飯的周姨娘,人到中年彆有風,但到底是再不見了那明韶華彩。
慢慢的吃的飯,桌上飯菜都是挑細選的配置,上好的米,香味俱全的菜,但周姨孃的作卻顯得那樣索然寡味。
常雲起想起小時候在老夫人跟前時,父親常過來了一起吃飯,姨娘自然也在,一家人說說笑笑的坐在一起,姨娘那時候每嚥下一粒米臉上都是幸福的笑。
隻是那樣的日子很久都冇有了,也許以後都不會有了…
吃的不是飯,是滿滿的寂寞。
常雲起歎口氣,低下頭慢慢的抄寫經書。
院子裡有丫頭們腳步聲以及低低的說笑聲,常雲起不由抬頭過窗戶看去,見一個丫頭捧著食盒另有兩三個圍住,不知道從食盒裡拿了什麼。
門口的婆子咳嗽一聲,丫頭們忙散開了。
“姨夫人,蛋羹來了。”捧著食盒的丫頭進來說道。
“給爺端過去。”周姨娘說道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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那丫頭便過來了,對著常雲起矮施禮,笑的喊了聲三爺。
“放下吧。”常雲起知道不吃是不行了,放下筆笑道。
阿金親自捧了水盆過來。
“怎麼敢勞姐姐。”常雲起忙起笑道。
“以前都勞我還啊?如今三爺大了,倒是越發的客氣了。”阿金笑道,拉過他的手親自幫他洗了,又拿過手巾乾淨。
“說起來,從祖母邊出來的四個隻有阿金姐姐還是二等丫頭吧?”常雲起由服飾,想起什麼說道,“阿金姐姐要不是來姨娘這裡的話,也不會..”
“三爺說什麼呢。”阿金笑著甩了下他的手,“是阿金魯笨上不得檯麵,哪裡都冇人要,還是姨收留,要不然早出去了,不知道在哪裡給人東顛西跑的使喚,還能站在這裡,聽三爺一口一個姐姐的。”
這話說的大家都笑起來。
“姐姐要是魯笨的話,我們就不能要了。”小丫頭們說道。
“快忙你們的去吧,在這裡杵著。”阿金笑著嗔怪們。
小丫頭笑著就要走,卻被常雲起喚住。
“你們方纔在外邊分什麼呢?”他問道,一麵慢慢的吃這蛋羹,為了消火散鬱熱,特意做的寡淡無味,實在是談不上好吃。
“是..哦是蛋糕..”小丫頭想了一下才說道。
“哪裡來的?”阿金問道,一麵微微皺眉,“說過你們幾次了,不許給廚房要東西,惹出事是姨的麻煩.,如今多人私底下盯著咱們….”
“姐姐,不是廚房的,我記得這吩咐呢,並冇有給廚房裡私要過吃食。”小丫頭忙說道,“是我路上遇到阿好,給要的。”
“阿好?”阿金一愣,這個名字曾經再悉不過,但如今卻是有點陌生了,已經有三年冇有….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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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還有嗎?拿來我瞧瞧。”常雲起接過話說道。
小丫頭應了聲,從自己袖子裡拿出一個,用油紙包著,小小的一塊。
“我怕們給我搶了,所以先藏起來一塊。”嘻嘻笑道。
常雲起接過來,打開油紙。
“這東西能吃嗎?”阿金也湊過來,看著這賣相糙的麪點,聞著倒是香的。
“可好吃了。”小丫頭忙說道,“是阿好做的呢,很不容易能搶到呢,這次去給老子娘送被我遇上,好說歹說才求來三個,大家分著吃…”
這裡說著話,常雲起已經將糕點放進裡。
“嗯,嗯。”他點點頭,一麵遞給阿金,“姐姐你嚐嚐。”
阿金半信半疑的下一塊吃了,眉眼出驚奇。
“果真不錯,甜而不膩,的。”點頭說道。
也僅僅與此而已,這等丫頭,尤其是跟著老夫人出來的,什麼冇吃過,不過,這要不是廚房的點心娘子們做的,而是阿好那丫頭做的的話….
“阿好做的?”再次問道,想起當初那個丟三落四迷迷糊糊的小丫頭。
“是啊。”小丫頭點頭說道,“阿好會做好些好吃的,還自己炸油果子,灑掃的蔓兒們吃過呢。”
阿金笑了。
“這丫頭這幾年關在那院子裡,倒是練廚藝了啊。”搖頭說道。
們說著話,常雲起在一旁慢慢的嚼著糕點,不知道出神在想什麼。
“吃了冇?”周姨孃的聲音問道。
“吃了。”常雲起順口答道。
周姨娘看著桌上隻了一口的蛋羹拉下臉。
“姨娘,時候不早了,我去父親夫人那裡問安,想必他們都過去了。”常雲起笑著站起,“等我回來熱熱我再吃。”
說罷不待周姨娘再說什麼,一溜煙的跑出去了。
“越發的不聽話了。”周姨娘搖頭說道。
“三爺都這麼大了,知道照顧自己,姨放心。”阿金笑道,擺擺手,小丫頭收拾了東西退下了。
“你們方纔說什麼?吃呀喝呀的。”周姨娘在炕桌前坐下來,一麵打開經書一麵問道。
阿金略一沉默。
“說吧,真要到了在咱們屋裡連話都不能隨便說,那就是我死的時候,就是手再長,三年不停的要打掉老夫人留下臂膀,也還不到我這裡來。”周姨娘漫不經心的說道,邊浮現一嘲諷的笑。
“是。”阿金應聲道,一麵幫周姨娘研墨,“您看夫人那裡,我是不是去走一走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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