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是啊，心疼！”

慕歸程的聲音中冷意與嘲諷織，“害死大哥的兇手還活著，我這心里，真疼啊！”

原來，是活著，讓他心疼了。

聽著慕歸程這冷凝到殘酷的聲音，沈傾的意識，一點點恢復了清明。

他已經不是的小九了。

的小九，不會親手將送進監獄，更不會，在被全世界誤解的時候，連的一句辯解，都不愿意聽。

看著沈傾鼻子依舊不停滴落的，慕歸程心中煩躁得越來越厲害，他冷冷地摔下一句話，“沈傾，你好自為之！”

轉，頭也不回離開。

好自為之啊……

只是，什麼都沒有做錯，該好自為之些什麼呢？

所有人都說，水楊花，婚出軌，還害死了慕家大哥和祁家姑娘。

其實，不是這樣的。

五年前的那個晚上，是大哥給打電話說找有急事，約了去小時候被廢墟掩埋的地方見面。

大哥還沒有開口說找有什麼事，他們就發現了大哥車子的異常。

大哥的車被沈雪瑤了手腳，剎車失靈，經過一陡坡的時候，大哥注意到前面站著一個孩，他猛打方向盤，還是撞飛了那個孩，他的車，不控制地從那個孩上碾過，隨即沖下了前面小斷崖。

再醒來，地覆天翻。

滿酒味，和大哥不蔽地躺在車里，大哥慘死，僥幸沒被撞碎的手機上，莫名其妙出現了一條發給大哥的曖昧短信，短信上約大哥來野外激戰，還說，小川是大哥的兒子。

一夜之間，背負了出軌、酒駕的罪名，還有，兩條人命。

所有人都說是罪人，可真正的罪人，從來都不是。

大腦混混沌沌，沈傾蜷在墻角，就睡了過去。

再次醒來的時候，已經是第二天早晨，簡單收拾了下自己，打算去樓下吃早餐。

剛走到樓梯口，就看到了坐在餐桌前的沈雪瑤。

這是……登堂室了。

沈雪瑤坐在椅上，有意無意地往慕歸程上依偎，小川坐在他們旁，仿佛，他們才是其樂融融的一家人。

“媽媽，吃飯！”

沈傾心中狂喜，小川，竟然喊了媽媽！

小川一直對特別特別排斥，出獄這一年，他還是第一次喊媽媽。

一時之間，沈傾都覺不到上散架了一般的疼了，快步下樓，就想要抱抱的寶貝。

下一秒，沈傾上揚的角，就緩慢地僵住。

小川夾了一塊排骨，小心翼翼地放在沈雪瑤面前，“媽媽，你不好，多吃點兒。”

沈傾的眼淚，無聲無息滾落。

打小就不好，懷小川的時候，了胎氣，后期只能躺在床上，每天打針保住肚子里的孩子。

打了近三百針保胎、九死一生生下的寶貝，竟然，喊了一手將推落地獄的仇敵媽媽！

沈傾再也制不住心中的難堪與狼狽，跌跌撞撞沖到餐桌前面，啞著嗓子開口，“小川，沈雪瑤不是你媽媽！我才是你媽媽！”

“你是我媽媽？”

小川看向沈傾的眸中，帶著不加掩飾的厭惡，小孩子的憎，太過分明，刺得沈傾呼吸一下都是疼。

“我只知道，你是背叛爸爸的罪人，你是害死大伯的殺人犯！我討厭你這個殺人犯！我永遠都不要再看到你這個殺人犯！”

沈傾想要告訴小川，不是殺人犯，更從來不曾背叛過的小九，但的心里，真的是太疼了，疼得，都找不到自己的聲音。

別人的憎恨，尚且可以承，小川是上掉下來的一塊，他對的恨，于，是誅心之疼，所有的堅強與防備，都潰不軍。

“為什麼你這個殺人犯要賴在我家？！滾開！我永遠都不要再看到你這個殺人犯！”

“小川，媽媽不是殺人犯，是沈雪瑤，……”

仿佛過了一個世紀那般漫長的時間，沈傾才哽咽著找回了自己的聲音，還沒有把話說完，沈雪瑤忽地就緒崩潰地大哭出聲。

“姐姐懷孕了！為什麼！歸程，你說過的，你不會再姐姐，你只要我一個人！歸程，我為了救你，做了五年的植人，可是你呢？你讓姐姐懷上了你的孩子！”

沈雪瑤的眼淚，斷了線的珠子一般的掉，“歸程，你有孩子了，我好難過，我真的好難過。”

“瑤瑤，我不會讓你難過。”

聽了慕歸程這話，沈傾臉大變，果真，下一秒，就聽到他冷若磐石開口，“你若不想看到這個孩子，我不會讓他活！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