《高衙新傳》第二章 黑白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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按:宋尺約合現代31.2厘米,而水滸當中提到的不就是高八尺,那是2.49米的巨人了,簡直無法相信,如果不是說書藝人的誇張,就是使用了漢尺23厘米的度量。所以斬空在文中提到人高都是直接按漢尺換算現在的公制,而其他則從宋尺。大馬士革鋼刀中有記載長達三米的刀,極似《浪客劍心》中刀狩張最後用的那把,只是短了一些。
隨著這聲喊,西面路口一陣大,過往行人商販紛紛走避惟恐不及。
人群分開,就見十來個無賴打扮的漢子簇擁著一條大漢橫衝直撞地走來,沿路不得對一邊的商販順手牽羊幾把,或者抓起個鴨梨來啃一口就扔,或者拿兩個炊餅吃一個揣一個。偶爾還有子尖聲傳出,接著就見某個無賴出得意的笑,不問可知咸豬手得逞。
待走到近前,高強看清了當中那條大漢的面目,心中暗道:果然不愧做蔣門神!只見此人高近兩米,面黑如鍋底,頭上用巾帕包著,披一件外褂,敞著懷,出前黑呼呼一片,肚大腰圓,走起路來彷彿地面也被他震的直打一般。按此人的形貌,若拿來畫一幅畫,過年時直接就可以在門上了。
見對方來勢兇猛,坐在柜上的施恩不敢怠慢,忙引領邊的十來個軍漢跳出來,與蔣門神一夥在快活林酒樓前兩陣對圓,拉開場子。
周圍人等早已躲開一旁,生怕殃及池魚。那剛才還活蹦跳的店小二此時嚇得如篩糠,腳下打,正要開溜時,卻被魯智深一把揪住前襟,低喝道:「小二且慢,這兩伙人究竟如何來路,快說與灑家聽。」
那小二被魯智深這一抓,驚得臉煞白,直哆嗦著往外蹦字,卻沒一句完整的話說出來。高強見狀暗自搖頭,向那小二笑道:「小二休慌,我師父只是好奇,與這些人並無干係,你只管將所知明白報於我家師父知曉便是。若說得明白時,小生還有好給你。」說著從邊取出一串銅錢來,向那小二晃了兩晃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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那小二見他說得和氣,又見孔方兄招手不止,膽氣頓豪,雙腳穩穩站在地下,臉上堆起笑容道:「幾位客想是頭一次打這孟州道、快活林過,凡事有所不知,那倒也難怪,所謂不知者不為罪,人非聖賢,孰能盡知?……」
也不知是被銅錢晃了眼,還是職業病發作,這小二一開口竟是滔滔江水連綿不絕,偏偏東拉西扯半天也不見正題。魯智深聽得焦躁,忍不住喝道:「兀那小二,灑家只問你這兩造的來歷行為,誰去理你聒噪?快快道來!」
他雖然沒大聲,不過花和尚這一瞪眼豈同等閑,那小二吃了一驚,不敢再廢話,兩片薄上下翻飛,不一會便說了個大概。
原來這白凈臉的小夥子施恩是這孟州牢城營管營的兒子,從小刺槍使棒,結各路豪傑。人說窮文富武,只要家中有錢,學武也非難事,這小管營施恩便在江湖上四延請教師,幾年下來倒也十八般兵都拿得,人送綽號「金眼彪」。
這施恩自覺武藝有,不免有些事業心出來,看這孟州城外的快活林人煙輻輳,數千人在這裏討生活,便上了腦筋。恰好他老爹是牢城營的管營,手下統領廂軍數百,地無賴在所多有,這施恩便拉了一票人馬,在這快活林中開起一家酒樓來,專營食品批發和店面餐飲,凡是這一帶的酒肆都要向他買酒進。又眾手下在各宣言,所有經營場所如商鋪貨行、賭場當鋪,青樓瓦舍、客棧旅店、過往賣藝等等都要向金眼彪納常例錢,否則輕則強令停業整頓,重則飽以老拳再驅逐出境。幾次大小衝突下來,這施恩一夥稱霸快活林,日常財源滾滾甚是逍遙。
不過這自稱蔣忠的新人究竟是何來歷,店小二便不得而知了,說這話時眼地看著高強手中的錢串,也不知提供一半的報能得多小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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高強一笑,將手中銅錢丟給他,那小二喜出外,忙千恩萬謝地接過了,眼看魯智深也不再理他,慌忙揣起銅錢躲得遠遠地。
高強見林沖等人都注目場,便問道:「二位師父,楊老哥,這事該當如何?」自從出了汴梁城,他便改口楊志老哥了。
林沖冷哼了一聲,還未及開口,只聽魯智深「呸」了一聲道:「這等腌雜事,灑家看也懶得看,只管喝酒便是,由得這般賊廝鳥去爭鬧罷了。」
林沖聞言微笑:「師兄之言深合我意,只看這來人強勢,各路街坊卻並無敵愾之心,可知這金眼彪一夥未必深得人心,且看看來人是何用意,再作道理。」
高強心中暗贊這兩位明理,眼前大約就是黑幫之間搶地盤的火併,實在沒必要趟這種混水。他端起酒碗來向各人敬了一遍,回頭再去看施恩和蔣門神對答。
只見那蔣門神甕聲甕氣地大聲道:「某家蔣忠,泰岳爭跤大會上三年未逢對手,乃是天下相撲第一高手。近聞孟州城外快活林好不興旺,來此一觀時,果然是個好去,便生了在此久居之意,特來向施老弟借條路走。」
施恩是小管營,又統帶近百人眾,自也有些膽識,抱拳道:「原來是江湖傳言在泰岳稱雄三年的蔣兄,失敬失敬。蔣兄言道要向在下借路,不知是何道理,還請明言。」
蔣門神呵呵大笑道:「某家遍觀快活林諸店鋪,最中意還是這間快活林酒店,要向老弟借這快活林來作個生計。」說到了借快活林來作生計,那是挑明了來砸場子了。
施恩聞言大怒,又見街邊的小弟打出暗號,示意一切安排妥當,便翻臉手:「好大膽子,敢來我孟州快活林撒野!想占快活林,問過我兄弟們先!」手下一聲呼哨,數十條大漢或穿號,或赤著上,手拿桿棒、水火等件,四面湧上,將蔣忠一夥圍在當中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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施恩心中得意,向蔣門神等大笑道:「兀那蔣忠,可還要向施某借路麼?」周圍軍漢一齊鬨笑起來,嘲弄漫罵自然不了。
那蔣忠看了周圍一眼,冷笑道:「施老弟,你這是仗著人多,欺負某家人了?」
施恩還未答話,旁邊一人洋洋得意地笑道:「怎麼樣啊,大個子,別看你長得高大,又是什麼泰岳爭跤無對手,到了咱這孟州快活林就不容你橫行!咱就是人多,欺負定你了!」此言一出,周圍一片好聲,自然都是他的弟兄們了。
蔣門神冷笑一聲,向邊人使個眼,只見那人從懷裏掏出一支火箭來,點燃了向空中直竄上去,到了十餘丈高,「砰」的一聲炸響開來,同時口中大喝一聲道:「一支穿雲箭,千軍萬馬來相見!」
高強正是一口酒在嚨口,聞言險些直噴出來,這都什麼跟什麼啊?難道是傳說中的斧頭幫眾好漢?
就見這一支火箭炸開,周圍也不知從哪裏衝出無數人影,說也有數百之眾,個個傢伙齊整,有些還手持刀槍,口中吶喊不已,聲勢極壯,頓時將施恩這邊的幾十號人了下去。
施恩定睛看時,臉大變,道:「張都頭,這是何意?」原來這些竟然都是當地駐軍,為首的正是地方廂軍的統領張都頭。
那張都頭聞言冷笑一聲道:「小管營,你素常在這快活林耀武揚威,作威作福,本都頭看在與令尊的袍澤分,也不來與你計較。只是今日小管營竟然聚眾鬧事,明火持仗,天化日之下公然欺負外鄉人,本都頭負寧靖鄉土之責,卻容不得你這般胡為!」
施恩氣得渾發抖,眼見蔣門神和張都頭分明是勾結一,一唱一和,要來強取這快活林,忍不住大聲道:「張都頭,你這是幫著外鄉人來搶小侄的財路不?」
那張都頭聞言把臉一板:「小管營,你這話可就不對了,本都頭帶來的都是維護治安的大宋廂軍,哪裏能搶你小管營的財路?不過是不容有人在鬧市聚眾鬥毆罷了。」說罷與蔣門神對一眼,都忍不住大笑起來。
此刻形格勢,容不得施恩再多作思量,況且他年心,又是事事順遂,哪裏嘗過被人這般騎在頭上的滋味?口中嚷道:「蔣門神,在下要跟你單條!」
蔣門神仰天長笑,指著施恩喝道:「金眼彪啊,匹夫!適才要倚多為勝,若不是張都頭公正嚴明,某家豈不著了你等的毒手?今番見謀不逞,又說要單條,嘿嘿某家泰岳爭跤三年未逢敵手,豈懼你這臭未乾的黃小子?這便上來死罷!」
施恩年輕氣盛,雖然也曾聽過蔣門神的名頭,心下卻是自負武勇,此刻再也按捺不住,將外袍一,虎吼一聲,直撲上去。
(第二部第二章完)
ps:從今天起恢復每天兩章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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