斬空：大家五一節好！健康，吃嘛嘛香！五一期間應酬比較多，因此每天一章，晚上發佈，請見諒。

路行非只一日，這天午後，一行人眼前終於出現了巍峨的城垣，大宋四京之一、河北第一重鎮的大名府，在盛夏的下巍然屹立，道道旗幡飄揚在獵獵風中。

董超薛霸取出了枷給楊志戴上，一行前去大名府牢城營接。陸謙卻換好服，在路邊驛站亮出腰牌，借了一匹快馬，飛奔去打個前站，免得見面還有什麼殺威棒之類的「太祖武德皇帝舊制」。

待行到城門，那陸謙卻早返回來接著，說道一切安排妥當，已向管營報了東京殿帥府的名頭，那管營誠惶誠恐，又被十貫銅錢當面一砸，眼中青和紅齊閃，自然沒口子地答應，一力擔保教楊志到后不半點皮之苦，請衙只管放心。

這陸謙的辦事能力著實上佳，高強喜甚，便催著趕赴牢城營去，也好早點去了楊志的枷。

到了營前，兩個衙役遞上公文，門子接過了，引領著進去，高強等人都在外候著消息。

等了一會，還不見營有什麼靜，忽然大街上一陣吵嚷，一隊人馬呼嘯而來，當先的打著「大名府留守司」的旗號，幾個「迴避」的牌子在下金閃亮，一個中年人穿著服徑自到了牢城營門前甩蹬下馬，前呼後擁著進去了。

高強一愕，難道今天竟然是留守司梁中書親自臨堂視事？這人聽說是蔡京的婿，雖然現在蔡京罷相，不過趙之一時還沒騰出手來抓他的小辮子，況且此人在大名府留守任上兩年來政績頗著，小辮子也不太好抓就是。

不過這人既然視事，先前陸謙下的那一番工夫就白費了，卻不知楊志吉兇如何？高強心中不免焦躁起來。

他在營前來回走一番，忽然抬頭，見許貫忠角掛著笑容，此刻既然心中焦躁，便有些惱火起來：「貫忠，何事好笑？」自那日之後，高強想來想去，最終決定什麼兄啊弟的一概不論，就直呼其名，許貫忠倒也坦然而。

此刻見高強焦躁，許貫忠微微一笑道：「衙，你可是擔心梁留守親自視事，楊老哥吉兇未卜麼？我料必無大礙。」

高強一喜，忙問端詳，許貫忠道：「許某生長大名府，對這梁留守的行事倒也頗有耳聞，此人聲頗佳，治軍算得有方，對牢城營卻是不大理睬的，今日卻忽然臨堂視事，其中必有緣故。據許某揣測，只怕與衙你還有些關聯。」

高強先是一楞，既而醒悟過來：「貫忠言下之意，莫非是這留守司竟是為我而來？」

許貫忠正待回答，就見一個旗牌匆匆走出來，四下了一，便走到陸謙前施個軍禮道：「敢問可是東京來的陸謙陸虞候麼？」

陸謙忙答應了，那旗牌登時一臉的喜：「敢問哪位是東京殿帥府的衙？」

高強看了許貫忠一眼，心說果然被你料中，後者卻只淡然之。

陸謙給那旗牌引見了，旗牌躬施禮道：「高衙，我家留守大人後堂有請，特命小將前來相請。」

當下那旗牌領路，高強等一行在後跟隨，繞過前殿和正堂，剛拐過彎角，就見臺階上站著適才見到的那個中年員，邊幾個軍打扮的垂手而立，楊志卻已開了枷，也在一邊侍立。

那員見高強等人到來，提起服下擺，降階相迎，堆著一臉春風般的笑容道：「哪位是東京殿帥府的高衙？」

高強心知這必是北京大名府留守司梁中書了，忙搶上幾步拜倒在地道：「小侄高強，拜見梁世叔。」這梁中書是蔡京的婿，與葉夢得同輩，一聲世叔自然沒問題，也顯得親近。他現在還是白，沒有職，又是後堂相見，顯然論私為好。

果然梁中書聞言大喜，忙上前雙手扶起，呵呵笑道：「賢侄遠來辛苦，實屬不易。令尊大人可好？哎呀，想當年我在京城時，你還是個頑皮年，如今卻已是個翩翩的濁世佳公子了，世叔我可是老了啊，呵呵……」

「家父一切安好，有勞世叔掛念。家父命小侄給世叔問安，送上王荊公手書的摺扇一把，俾世叔賞玩。小侄無心科舉，至今功名未立，有負世叔殷和家父威名，愧甚。」高強現在對這些也算頗有研究了，套話說起來頭頭是道。

梁中書更是喜歡，接過了王安石手書的摺扇，口中客氣不已，又拉過邊的軍來介紹。頭一個高與魯智深差相彷彿，形雄壯，丹眼臥蠶眉，面如重棗五綹長髯，二目開合間神如電，廝見時口稱：「大名府兵馬都監關勝，見過高衙。」

高強大吃一驚，手指這關勝，說話都有些口吃起來：「這、這位敢莫是人稱大刀的關勝麼？」真是見了鬼了，大名府的大刀不是聞達麼，怎麼變關勝了？

那關勝見高強提到外號，心中不免得意，不過他事事學足關羽的派頭，這傲氣自然也不例外，將頜下長髯一推，淡然笑道：「末將祖傳的武藝，正是用一口八十二斤的青龍偃月刀，又名冷艷鋸，承軍中袍澤抬舉，送了這個外號，卻不知衙何以得知？」

高強驚訝稍減，暗想歷史上關勝好象是濟南知府劉豫的部下驍將，在劉豫投降金時被害，看來就是這人了。只不過，老兄你學關羽也不用這麼到家吧，連刀都要冷艷鋸，不知你是不是拿春秋左氏傳當枕頭睡覺的？

「關都監真是好儀錶，好威風，倒令小生想起一個人來，不知都監與漢末三國時的武安王關羽關雲長有何淵源？」既然你喜歡學關羽，索就讓你得意一把，反正衙我也不花半點本錢。

果然關勝聞言大喜，五綹長髯掀得飄，丹眼瞇得幾乎要看不見了：「衙果然是飽學之士，末將正是關王爺的苗裔。」知道自己的顯赫出，自然也是飽學之士了，花花轎子人抬人麼。

下一個便是天王李了，高強記得這人也是劉豫帳下悍將，這一見面果然是威風凜凜，一派軍人風範，也是一陣「久仰久仰」「聞名聞名」。

再下來一人中等材，卻是壯異常，出的小臂上虯結，渾力瀰漫，雙眼目凌厲之極，象一頭猛虎一般有擇人而噬之勢。

梁中書還未及引介，那人便迫不及待地上前抱拳道：「末將索超，現為大名府龍騎軍直，見過衙，不知可有幸與東京軍勇將一試手，則足平生了。」

急先鋒索超啊，這也是久聞大名了，高強忙見禮，心說我還替你造了一把大馬士革鋼的大斧呢，只是太累贅了沒帶來。不過看來這位是個武癡之流，一雙眼睛只向林沖和魯智深等人上溜來溜去，一副躍躍試的架勢。

這邊大名府眾將廝見了，高強也略引見了自己這邊幾人，林沖的八十萬軍教頭名號便足以令索超這等武癡心了，而魯智深形貌特異，也是眾相矚目，待介紹這二位都是高強的師父，眾人都是聳，紛紛擾擾地見禮，索超眼中更是火星迸。

待都見了禮，楊志上來拜謝梁中書，原來他剛到牢城營，梁中書便親臨視事，一問是東京來的配軍楊志，當即便教開了枷，批了迴文給兩個衙役董超薛霸，轉便到了後堂。

高強聽了心中有些納悶，這梁中書如此做法，倒象是事先打好了招呼似的，不過自己分明沒有走這條門路，難道是東京的便宜老爸派人快馬趕在了前頭？

梁中書一臉團團的笑臉，只教分賓主都落座，看上茶來，於座只說些瑣事，卻毫不提有甚人來走了門路。

場中這等事最是微妙，既然梁中書不提，高強也不好問，只胡說些於路所見的趣聞。在座多是武人，話題漸漸便扯到槍棒拳腳上來，如索超之輩武人，心中明白手下利索，上卻是說不明白，不免連說帶比劃起來。

高強聽的有趣，忽然想起一個人來，便問道：「小生在東京時，常聽人說北京大名府有個盧俊義盧員外，人稱河北槍棒第一，不知可有此人？」

這話才一出口，廳中氣氛立刻就變了，關勝手捋長髯，李托著汝窯的茶碗一口口地吹著茶葉沫，索超則二目瞪視前方，裏嘟嘟囔囔地卻聽不清說些什麼。

梁中書倒是面不變，依舊是笑得人畜無害：「世侄居東京，見聞倒也廣博，這盧俊義乃是我大名府第一個財主，兌坊押鋪、米行酒樓都有經營，城中第一號酒樓翠雲樓便是他的名下產業。至於什麼河北槍棒第一云云，這便是民間互相抬舉了，諒這幾路野把勢，又怎及得我大名府的五萬軍銳？」

高強見狀即知，看來這盧俊義「河北槍棒第一」的名頭著實惹禍，從來文無第一武無第二，有哪個練武的能得了頭上有人打著這樣的旗號？

（第二部第七章完）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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