《話癆小姐》第4章 第4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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涂明剛系好安全帶,盧米的車已經出庫一溜煙走了,想過周末的心十分迫切了。又想起剛剛歪頭吹調子,倒是不討厭。
他到家的時候前妻邢云已經到了,正在臥室收拾東西。
將車鑰匙放在柜上,就去書房看書。頤和園這里的房子是他父母的,老兩口現在住在學校里,上課開會都方便。他的這個房子是這一片有的大戶型,一百五十多平,夫妻二人住足夠。他自己的房子在老城里,六七十平,不大,離婚的時候主給了邢云。兩個人相識那麼多年,涂明不忍心讓一場空。
他坐在那里看書,聽到邢云收拾東西的聲音,指關節到行李箱邊緣,小而輕的一聲。然后是行李箱轱轆滾在地上發出的聲響,那聲響停在他書房門口。
書房門開著,邢云仍舊敲了門。敲門的習慣是從小養的。
涂明站起走到門口:“收拾完了?”
“收拾完了。”
“送你到樓下。另外,鑰匙給我。”
既然已經離婚,就要理的干凈一些。涂明不想再牽扯過多,太傷神了。從邢云第一次提出要離婚,到真正辦手續,期間經歷的種種他都不想再經歷一次。
“你會讓那個人搬進來嗎?”邢云問他。手拉住他袖:“再說會兒話?”
“說什麼?”涂明握住手腕,將的手帶離他的服。
涂明不想再討論這個問題,拎起的箱子徑直出了門。他這個人偏好尋常,尋常的件尋常的人尋常的日子,無論什麼事到他這里都算輕描淡寫,了那麼一點熱乎氣。邢云起初喜歡他清冷孤傲,正直剛,但兩個人過日子,總是這樣波瀾不驚,日子就漸漸無趣。偏偏邢云遇到一個年紀輕的男孩,見識到熱烈,就覺得涂明八是把熱給了別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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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們的婚姻結束于一場切實的出軌和一場臆想的“出軌”。
涂明將邢云送到樓下,朝出手,等把鑰匙還給他。邢云的年輕男孩站在車邊等著,看了一眼涂明:“你就不想說點什麼?”
“把鑰匙給我。”
涂明執著的索要鑰匙,是他的態度。他不希邢云再以任何借口擅自進到他的家,故事就到這里了,沒有續篇。
邢云看他良久,點點頭:“我知道你的想法,我把鑰匙還給你。”將鑰匙放在他掌心。涂明掌心紋路簡單干凈,卦相上說掌心這樣的人,一輩子無驚無險風平浪靜:“都到最后了,我能知道那個人是誰嗎?”
涂明眉頭一皺,轉走了。
夫妻之間連最基本的信任都沒有,一通電話、一條消息都能想象出軌,他邊每一個出現的人在眼中都像有。特別沒勁。
他拿回鑰匙,又找了開鎖公司,為自己的房子換了一把新的碼鎖。換鎖的師傅工敲在門上,努著勁兒問他:“臥室的要不要換?”
“不需要,謝謝。”
門鎖換好,就是他一個人的黑夜。
他的夜生活十分規律,跑步一小時,看書一小時,十一點關燈睡覺,多年來一不變,除了極偶爾的應酬。在這喧騰吵鬧的時代里,他寡淡的不像個現代人。
但也有好,周末去打羽球,或者去爬山,也會參加一些讀書會。
圈子簡簡單單,生活無波無瀾。心里也有之,給了福利院的孩子們。
盧米就不同了。
在盧米的世界里,幾乎沒有安靜兩個字。年時的夢想是做一個俠仗劍天涯,長大后發現仗劍連地鐵都上不去,更別提天涯。但骨子里的野還在,玩鬧的不羈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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在涂明睡覺的時候,盧米已經開始了夜生活。
夜店里吵吵鬧鬧,坐在卡座里,跟周圍的男男嬉鬧。轉又沖向舞池,去出一熱汗。
男朋友張擎跟在邊像的不好惹跟班,誰多看一眼都沖人指食指:“你丫看哪兒呢!”
盧米對此習以為常,出了汗又去喝酒,喝了酒再來發汗,一直玩到半夜三更,才回家。
張擎跟在后,開了門,他纏上去,被一把推開:“滾蛋!”
“…不是說好了今天大戰三百回合嗎?”
“戰不了,累了。”
“,盧米,你又來勁是吧?”張擎瞪著眼睛跟盧米使橫,盧米才不搭理他。跳舞的時候一邊在邊趕蒼蠅,一邊做蒼蠅別的姑娘,真當瞎呢!
盧米知道張擎沒那個膽量,但就是膩歪他看到邁不那樣,跌份兒!
將張擎連踢帶踹趕出家門,拿出手機給他發消息:“趕回家啊,你要是在門外嚷嚷我跟你沒完!”發完站在那兒聽了會兒靜,過了半天聽到電梯門開了,了連去沖澡。
上那件蕾薄若蟬翼,映出白的,再出來的時候,裹著浴袍,臉上紅撲撲,心滿意足橫在沙發上敷面,開始最的周末。
也不跟張擎鬧,過了就過了,翻小腸沒意思。但這人就這樣,生氣你別拱火,自己會消氣。特別看的開,不讓自己任何委屈,也特別會哄著自己玩。
盧米的周末有雷打不的家庭聚會。一大家子人找個館子,那麼一頓,吃完了逛逛園子,傍晚的時候盧米去胡同替長輩們看房子或收租子。盧家人都把房租租子,胡同里那一個小破院子,租給六家人,每家一千,好多年不漲價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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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你下次再這麼趕人我真跟你急了!”張擎給發消息跟掰扯。
“你下次再跟人眉來眼去,我不要你了。”盧米回他,不吃,到看不順眼的事管你是誰。張擎知道脾氣,有時忍不了,就想跟干一架,但到面前氣焰就滅了。盧米這個人是干不服的,骨頭著呢!張擎心里清楚。
到了下一周,盧米不遲到了,卻仍然被涂明訓了一頓。這一次涂明訓的原因是踩點上下班。
涂明是這麼說的:“你每天趕在考勤節點前最后一秒到工位,考勤結束后第一秒離開工位,這種做法負責任嗎?”
盧米不服,跟他掰扯:“我不遲到不早退,工作時間把工作做完,我不回家干什麼?坐在工位上下蛋嗎?不是您說的麼,不許遲到早退,工作態度要好。我態度多端正啊…”
“你把你的行為態度端正?”
“您每天盯著員工上下班打卡,您是不是工作量不飽和?”盧米小聲嘟囔,這才幾天就清了涂明的脈,跟luke一樣,只會嚇唬人的主。是點,沒壞到家。
嬉皮笑臉的,你訓也不生氣,一副殺打不怕的樣子。
涂明黑著臉看。
盧米心說我才不怕你呢,梗著脖子看回去,心想你再說我就跟你急了!我又沒遲到早退,又按時活,你憑什麼總是訓我!
自認眼神兇狠撞進涂明的眼,看到他一雙眼無波無瀾的,卻有那麼一點嚇人。不知怎麼,盧米有點心虛,也有一點氣餒:“好好好,您是老板您說的對,我以后不踩點了!”
“能做到嗎?”
“做不到我管您爺爺!”
“……”爺爺這種起誓法涂明也是第一次聽到,愣了愣,一時之間不知道該如何接茬兒。于是低下頭擺擺手:“出去吧。”
“哦。”
涂明聽到辦公室門關了,握著筆的手放在桌上,突然噗嗤一聲笑了。爺爺,這姑娘兜里一副牌,逮誰跟誰來的本事是打娘胎里帶出來的嗎?他越想越逗,著實笑了那麼幾聲才平靜下來。
從鬧離婚到離了婚,這麼長時間了,他竟然被“爺爺”三個字逗笑了。
盧米把涂明每天盯著員工打卡的事跟尚之桃說了,一邊說一邊還困:“盯打卡有什麼用?咱們這種崗位找個由頭就腳底抹油,溜了!他盯的過來嗎?”
尚之桃認真想了想,覺得癥結不在打卡,而在于涂明在電梯間聽到盧米大放厥詞,所以盯上了。
“你想想,他盯別人打卡了嗎?”
“沒有啊。”
尚之桃點點頭,拍手背:“導師,我覺得這是癥結。”
盧米恍然大悟:“行。我今天找機會跟他談談。”
盧米坐在工位上,熬到晚上八點多,看到涂明和luke一起向外走。拿起包撒追上他們:“老大們下班了?”
luke看了一眼,又看看表:“你轉了?”從前踩點下班的人,今天在公司到了這麼晚。
“我重新做人了。以后早來晚走。”盧米對luke笑笑。
luke鼻子里輕輕哼了一聲,十分明顯的蔑視了。盧米懶得跟他拌,扭頭問涂明:“老大,我的行為轉變明顯嗎?”
涂明沒回話,luke笑了:“討好你老板呢?你老板是你能討好的?”
“跟我老板加強通。”
“等這麼晚通,我懷疑你的目的。”luke出了電梯對盧米說:“悠著點。”
走了。
涂明終于開口:“你要跟我說什麼?”
“我想跟您聊一聊那天在電梯間里我說要睡老板的事。”
“?”
“我真的不想睡您。您做我老板半個多月了,您知道我話多話沒把門的,但我就是隨便說。”至此講的都好,但盧米接著說:“您也不是那種讓別人有沖的人…我也…”
涂明聽不下去這一派胡言了,轉走了。
盧米快速復盤,覺得自己說的都好,涂明不聽就是他不好通。是他的問題,不是自己的問題。
快步跟上涂明,問他:“老大去哪兒啊?喝一杯嗎?”
“我不喜歡喝酒。”
“喝茶也行啊。”
…
涂明站在車前看著,他就像他開的那輛商務車,低調斂。但他看你的時候目又很真誠,講話也和氣:“你覺得我是在針對你是麼?”
“不是嗎?”
“不是。”涂明對他笑笑,那笑容很坦:“慢慢來盧米。你是不錯的員工,只是行為需要規范;我也不是太差的老板。不必急于求。”
可我只想混日子而已。盧米在心里嘀咕。
涂明看了,又說:“混日子,沒勁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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