《以你為名的夏天》第 28 章 屠狗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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盛夏次日早晨來到教室的時候,書箱已經被挪到中間。
雖然張澍還沒來,但想不出第二個人會挪的東西。
相久了,也有點能猜測這個晴不定之人的心思了,他這個人,有點外冷熱的意思。
盛夏從書包里出一顆巧克力,塞到他桌肚里以表謝。
沒有棒棒糖和□□糖,將就吃吧。
下午的班會上侯駿岐公布了趣味運會項目名單。
要求就是全參與,條件不滿足的除外。所以每個人都有項目。
盛夏看到自己被安排在:環環相扣。
有9個隊友,其中包括張澍。十個名字兩兩并列,看著像是一對一對的,而和張澍的名字并排而立。
這是什麼?
其他項目還有什麼“十人十一足”“大風車”“滾滾向前”“奐”……
大伙都是參加過的,不用解釋規則,只有盛夏看得一臉懵。
王濰說:“大家有要調整的,就和侯駿岐同學說,但是,沒有什麼必要的理由,就盡量服從安排,每個人都換來換去的話,工作沒法開展了,大家要有點集觀念,趣味運會,就是玩兒,放松放松,然后全力迎戰月考。”
侯駿岐在一旁點頭如搗蒜:“沒錯,這名單我排好幾天了,都考慮到大家各自的條件和同學關系了,非常公平公正,所以,別嗶嗶,不同意。”
“文明點。”王濰睨他。
侯駿岐點頭哈腰:“得咧。”
臺下,辛筱禾對楊臨宇說:“呵,還公平公正。”
楊臨宇沒反應過來,“啊,這不好的嗎?”
“榆木腦子,”辛筱禾憤憤然,“居然把盛夏和張澍綁一塊,卑鄙。”
楊臨宇再看一眼名單,“啊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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辛筱禾的目過整個教室看向一臉茫然的盛夏,“可憐娃娃,肯定沒看明白。”
等侯駿岐下來,盛夏點點他胳膊,“侯哥,你那有沒有項目規則啊?”
張澍聽這聲招呼,也抬起頭來,盯著侯駿岐。
侯駿岐如芒在側,“額”了半天,說:“我跟你解釋一下就行。”
“環環相扣呢,就是兩個人拿著呼啦圈跑,一共五組,接力跑。”
盛夏腦補了一下畫面,“拿呼啦圈怎麼跑啊?”
“就是兩個人鉆呼啦圈里,提著跑,呼啦圈不能接手以外的部位,不能超出任何一個人的頭頂,也不能掉地上。”
盛夏:“這樣不好跑吧?”
兩個人在一個圈里,節奏得一致,手得提著呼啦圈不能擺,還要追求速度,這……
侯駿岐說:“好跑還趣味運會嗎?趣味運會就是要大家誠合作。”
盛夏想了想,還是問:“我之前沒有參加過,怕影響班級績,有沒有相對簡單一些的呀?”
“績不重要,沒人在意那個,玩得開心就行了,”侯駿岐很有耐心的樣子,“別的更難,要不你聽聽?”
“嗯。”
“十人十一足,就是十個人綁跑;大風車就是十個人拿著長桿子跑;滾滾向前就是滾充氣悠波球,也是兩人一組,五組接力,你別聽這個簡單,跟公園里玩不一樣,到時候足球場上全是悠波球,一個撞一個,跟車似的,這個得經得起暈;奐就是欄跑的變種,把欄改鉆胎,也是接力。”
侯駿岐介紹完,瞥一眼要笑不笑的張澍,再盯著被唬住的盛夏,“你選哪個?哥給你安排。”
周圍眾人滿腦黑線:說好的別嗶嗶不同意呢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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盛夏懵了,就沒有擅長的育項目,更不要說趣味項目了,這些聽著都難的,注定是拖后的那個。
可是……
眼角余看到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張澍。
可是和他一起跑,很別扭。
侯駿岐見不語,眨眨眼:“哥哥是不是給你挑了個最好的?又不用鉆又不用滾的,多好!”
盛夏抿著,點頭也不是,搖頭又說不出什麼反駁的話來。
侯駿岐說:“這真的是最合適的了,‘奐’需要瘦小的,‘滾滾向前’也不能太胖的,所以到‘環環相扣’就不剩幾個瘦子了,我很難排人的!”
話都說到這份上了,再說什麼都不對,盛夏點點頭。
邊上同學說:“侯哥,說好的公平公正呢,你怎麼開小灶啊!”
“滾!”侯駿岐不以為然,“給神開小灶,不行?有本事你當舉牌神啊?”
那男同學語塞,眾人笑起來。
也有道理,盛夏要舉牌,當然不能鉆啊滾的了。
可是他們班的門面。
有人小聲嘀咕:“你怕是忘了去年周萱萱被你派去滾滾向前了……”
侯駿岐聽見了,他肩一聳手一攤,就一個表:你能拿我怎麼樣?
張澍了侯駿岐,“小賣部去不去?”
侯駿岐看看時間,“現在?快吃飯了。”
張澍說:“請你。”
“靠?什麼!”侯駿岐跳起來,“你請我?真的假的?我今天做什麼好事了?走啊走啊。”
兩人從后門繞小走廊出去了,路過盛夏窗邊,聽見侯駿岐問:“哎,阿澍,之前給你送零食那位沒再送了?”
張澍笑一聲,“換了巧克力。”
“嘖嘖,”侯駿岐拍拍張澍的肩,“鍥而不舍啊。”
盛夏: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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接下來兩天盛夏發現,“環環相扣”確實是個好項目,不需要怎麼練習,不像“十人十一足”“大風車”都需要十個人一塊練。
辛筱禾就是“大風車”的組長,下午一放學,就扛著桿子吆喝隊友去練習。
盧囿澤是“奐”那一組的,第一天練習完,晚上一塊回家,盛夏發現他手肘青一塊紫一塊的,別人好像沒他那麼嚴重。盧囿澤自嘲說:“沒有育細胞,小時候也沒玩過那些。”
“我也沒有。”盛夏只能如是安。
“你那個項目,和張澍練過了嗎?”
“沒有呢。”
盧囿澤說:“我去年就是‘環環相扣’,聽著簡單其實還難的,而且……”
盛夏放慢車速,認真聽。
“可能會有一點肢接。”盧囿澤瞥一眼。
這一點盛夏有考慮到,不能到呼啦圈,難免兩人會靠得比較近。但想到“十人十一足”還得摟著左右的腰,“滾滾向前”指不定還滾到隊友上去,“環環相扣”還算是好的。
“育只是育。”盛夏說。
盧囿澤一愣,在黑夜里點點頭。
話說得好聽,育課張澍拎著呼啦圈找到的時候,還是張得手心冒汗。
張澍卻沒什麼表,語氣有點漫不經心:“盛夏,練一下。”
“喔。”扔了籃球,跟在他后去了足球場。
為了防摔,‘環環相扣’在綠蔭場地開展。
盛夏和張澍到的時候,班里其他幾組‘環環相扣’的隊友都在,他們一到,人就齊了。其中一組盛夏還比較悉,是周萱萱和齊修磊。
組長齊修磊已經排好了順序,盛夏和張澍在第四棒,周萱萱和他自己在最后一棒沖刺位。
“先各組自己練,快下課的時候練練接棒就可以了。”齊修磊說。
張澍眼神問詢:“咱上哪練?”
盛夏左右看看,“最邊上吧?”
張澍眉頭稍抬下輕點,“走著!”說著就把呼啦圈從頭上罩下來。盛夏覺呼啦圈落在腰上,隨即一道力量扯著往前走。
“你干嘛!”
他在前邊拉著呼啦圈,呼啦圈兜著,只能亦步亦趨。
這個人!到底是什麼惡趣味!
張澍回頭笑了笑,瞥見不悅的表,索就這麼倒著走,雙手拉著呼啦圈,笑眼戲謔。
盛夏才不會任人這麼拉著,像只狗狗!加快腳步,腰離了呼啦圈,呼啦圈險些掉落,張澍手臂一扯,也走得快了些,呼啦圈又著的腰,又加快腳步,他就更快。
如此循環。
整個足球場都漾著張澍惡趣味得逞的笑聲。
場上其他組就看著這二人你拉我我追你,滿腦黑線。
齊修磊無語:“他們兩個同桌的時候沒膩歪夠,要上這兒來屠狗?”
他的搭檔周萱萱睨他一眼,“瞎說什麼?張澍不就捉弄人,快點練了!”
齊修磊鼻子,選擇閉。
盛夏就這麼被張澍遛狗一樣扯到了足球場邊緣,一句吐槽還沒說出口,他就已經從下邊鉆進來了。
突如其來的靠近讓盛夏猝不及防,不自覺后退了一步,卻被圈住退不了幾分,他的膛盡在咫尺,氣息就噴灑在頭頂,盛夏就這麼怔在原地。
頭頂與他下頜齊平,眼睛平視就正對他的嚨……
他結滾了滾,那尖角如銳刮過淺薄的皮,似下一秒就要破皮而出,旁觀者只覺得驚心魄。
盛夏目凝滯,心跳躁如擂鼓。
他的嚨里到底裝著什麼,這、這麼大……
“我上有地圖?”頭上傳來漫不經心的聲音,“看前面。”
盛夏回過神,稍稍后仰了子才緩緩抬起頭,四目相對,張澍微微歪頭把視線放低,“很帥?”
盛夏瞪他一眼,扭過頭去,與此同時轉站在他前,距離半個位。
張澍笑了一聲。
他有點理解那天侯駿岐為什麼這麼激了,瞪人的時候,還真是,稀奇又別有一番趣味。
在一個圈里實在不好活,侯駿岐說找瘦子不是沒有道理。
盛夏和張澍都算瘦,空間還算綽綽有余。
可是,“要怎麼跑起來呢?”盛夏喃喃問。
扭頭去看其他組,基本都是生在前男生在后,生幾乎不呼啦圈,全靠男生雙手提著。
為了維持平衡,男生后邊半圈的空間是空的,這樣前邊就很擁。
“我們背對背。”張澍說。
盛夏回頭:“嗯?”
“轉過去,各自拿著面前的圈,沒人規定非要面朝前,”張澍后退給挪了挪空間,“我們側著跑。”
盛夏懂了,這樣各自完全不干涉,也幾乎不會有,只要腳步和節奏一致,就可以很快。
除了……跑的姿勢有點不觀。
忽而一笑,“好主意誒!”
下午的白燦而熱烈,盡數灑在的笑臉上,閃了張澍的眼。他暗咳一聲扭過頭去,“明白了?”話問得有點刻意。
盛夏點頭:“明白了。”
這樣確實會快很多,其他組見狀,也有樣學樣,半節課不到大伙已經練得差不多了。于是又練了練接力。
接力很簡單,就是把呼啦圈摘下來給下一組就可以了。
整節課下來,都沒有發生盧囿澤說的“肢接”,這一切都歸功于張澍的好辦法。回到教室,辛筱禾來問起他們的練習況,盛夏一五一十告訴了。
辛筱禾有點驚訝:“張澍這麼紳士?”
紳士麼,好像可以這麼形容吧。
肢接這種事,男生大多是不怎麼介意的,甚至還樂在其中。畢竟育比賽,一些磕在所難免。
而他另辟蹊徑,是在主規避。或許是因為他有喜歡的生,所以和別的生避嫌。
雖然他有時候對說的話有些……
盛夏不知道怎麼評價,因為細細追究起來也并沒有什麼。大概率只是過于敏想偏了罷。
就事論事,在這件事上,他的做法也是值得肯定的。
盛夏輕輕點頭。
“不像啊……”辛筱禾嘀咕,“難道是個只會口嗨的?”
盛夏沒懂:“嗯?”
“運會!嘻嘻嘻嘻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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