整個包廂里面很吵鬧，徐一言老老實實地坐在霍衍的邊，喝著飲料。

從跟在他邊起，他就從來都沒有讓喝過酒，就好像是他一直都將當作是一個小孩子，小孩子是不能喝酒的。

視線忍不住地投向角落里那個人的上。坐在一群男人中間，好像是游刃有余。談笑風生，杯盞更迭，這是徐一言第一次見到這個樣子的劉念念。

在的印象中，戾氣大，自私，小心眼，從來都不愿意委屈自己。但是此時此刻徐一言見到的劉念念，卻并不是所認為的那個樣子。

不知道角落里面的人說了些什麼，從劉念念的臉上看見了為難，但是那種表又很快地消失了。

在眾人的起哄聲中，在眾人注視的眼神中，在那種算不上是好意的態度中，從沙發上起，緩緩地走上了包廂里面的那個低矮的舞臺上。

臺上有一個站立式話筒，金黃的話筒在的手中握著，閃閃發，但是更加吸引徐一言目的，還是手上的那一串紫水晶手鏈。

從劉念念進到包廂里面的第一秒就注意到了手上的手鏈，相信霍衍一定也是注意到了，但是也只是匆匆一瞥，畢竟這種事對于他們這種人來說，也算得上是常見了。畢竟楊澤軒在眾人的印象中，也是一個很會玩人的富二代。

不知道是誰，點了一首陳奕迅的《紅玫瑰》。

“夢里夢到醒不來的夢，紅線里被的紅，所有刺激剩下疲乏的痛，再無于衷。”

“從背后抱你的時候，期待的卻是的面容，說來實在嘲諷，我不太懂，我你懂。”

當臺上的人開口唱出第一句歌詞的時候，臺下瞬間響起了幾個人的掌聲，其中還夾雜著曖昧的起哄聲。

面對著臺下的種種，臺上的人依舊面和，看著臺下的楊澤軒，眼中還帶著些許的曖昧，眼神在著迷離的燈中擴散，流逝。

不經意間瞥見臺下坐在中間的徐一言的上，依舊是面不改，只是淡淡的掃過，就好像是看見了什麼再平常不過的陌生人一樣。

徐一言最后的視線放在了臺上的人握著話筒的手上，那握著話筒的手顯然已經是暴了此時此刻的心態。那手骨凸起，力氣大到骨節都微微泛了白。

臺上的人是什麼心呢？

無法同，沒有任何一個人是可以對別人的遭遇完全同的，除非自己親經歷過一次。

沒有辦法，也沒有能力去幫，只能像是臺下的很多人一樣，冷眼旁觀。

那是一種什麼樣子的覺，后來想一想徐一言還是覺得有些不舒服。

和臺上的人認識，誰都不知道。這并不是一個能藏住的，但是對于這個包廂里面的人來說，只是再平常不過的一件小事，他們并不會浪費自己玩樂或者是賺錢的時間來調查這種小事，在他們的眼里，和臺上的人只不過是被帶來一起玩的姑娘，沒有什麼值得調查的。

一曲結束，劉念念在眾人的起哄聲中下了臺，投進了臺下的楊澤軒的懷里。

將人摟在上的楊澤軒朝著眾人緩緩的開口：“怎麼樣，唱得好吧，大家還滿意嗎？”

“當然滿意了，好聽，比上一位好聽多了！”

在眾人的調侃聲中，楊澤軒也沒有任何不高興的反應，仿佛是自己懷里面的人取悅到了邊的朋友，他很高興的樣子。

“這姑娘是A大拉大提琴的，和言妹妹一個專業。”

“是嗎，那應該認識啊。”人群中不知道是誰提了一句。

在眾人注視的目中，徐一言沒有說話，真是靜靜地看著劉念念，眼神平靜，不起什麼波瀾。

“只是聽說過，之前不認識。”楊澤軒上的劉念念突然開了口，“我哪能和院長的學生認識，只是聽說過徐同學的名字。”

“聽說徐同學很有才華，唱歌也很好聽。”

不知是錯覺，還是劉念念故意這樣說的。

但是徐一言卻幾乎是在第一時間就知道了劉念念的意圖。

是啊，這是一個多麼好的機會，不可能會放過的。

其實并不知道為什麼會這樣做，但是仔細想一想，也并不難猜到。

人啊，總是想要把自己到的遭遇找到一個人來背負，強行的，無理的，將這些歸咎于一個無辜人的上，卑劣的實行報復。像是也讓另一個人到同樣的痛苦才算痛快。

在場的所有的人沒有一個人敢說話的，徐一言是霍衍帶來的人，不是誰都能隨便將人喊上去唱歌的，就連沈臨南和陸謙他們都不行。

徐一言并不想上去唱歌，這是確定的。

不知道應該怎麼辦，是要拒絕的，這是肯定的。坐在霍衍的邊，著邊打量的目，形形，有好奇的，有不屑的，有幸災樂禍的，有看熱鬧的。

他們都在等著的答案。

一種深深的無力撲面而來，一向固執執拗，越是強迫，的反抗就越大。但是此時此刻，在這個嘈雜的包廂里，卻難得的束手無措。

“唱不了。”耳邊清晰地傳來了霍衍的聲音。

一字一句，字字句句有分量，傳進了的耳朵里面。

只要霍衍開了口，就不需要上臺去唱歌。

手微微地抖著，住了他的角，僅僅只是那一隅的布料，在的眼里，就像是救命的稻草，抓住了，不想放開，仿佛是一松開手，自己便會墮無邊的地獄。

“別打的主意。”

用力地著他的角，指尖微微抖著，說不出來是什麼覺。是慶幸還是后怕，說不出來。

只是在他的手微微地附上去的時候，那溫熱的，終于讓有了一種真實的覺。

是的，他在維護。

明明這樣便已經是足夠了的，但是下一秒，他單手摟住了的肩膀，將整個人地摟了懷里。

兩個人之間的距離極近，近到仿佛是還能夠聽見他心跳的聲音，砰砰砰。鼻間縈繞著他上淡淡的洗的清香的味道，夾雜著淡淡的煙味兒，他和其他人都不一樣，不是任何男士香水味兒。

突然鼻頭一酸，有一種想要落淚的沖。

這些日子以來，他們之間的肢接其實并不多。在這段不清不楚的關系中，他依舊是充當著紳士的角，不輕賤，十分尊重，甚至會在關鍵的時候維護。

這次實實在在的肢接，卻讓失了神。

沒能抬頭去看他，去看他此時此刻是什麼眼神，只是十分聽話地靠在他的懷里，微微垂著眸子，一聲不吭。

霍衍開口了，沒有人能為難徐一言，眾人瞬間恢復了嘻嘻哈哈的樣子，就好像是剛剛所有的事什麼都沒有發生過似的。

但是所有的人都明白了，徐一言并不是一個伴這麼簡單的關系，最起碼霍衍待是不一樣的。

霍衍本就不是喜歡一個接著一個來的人，邊突然出現了個人，眾人充其量也只是驚訝那麼一下，沒有什麼實際上的覺，畢竟他們每一個人在家族安排的結婚之前，那些人都是過眼云煙，只是玩玩，消遣的工，各取所需罷了。

但是今天看見了霍衍對的維護，心中難免是驚訝的，難不霍衍也步了季行止的后塵？

事實究竟是什麼樣子的，誰也不知道。

中途徐一言去了一趟洗手間。

想到劉念念會跟著來，果不其然，正在洗手的徐一言看見了推開門走進來的劉念念。

臉上依舊是致的妝容，但是眼中的憤怒和嘲諷無法掩蓋。

看著面前的徐一言一長，明明已經看見了，但是還是面不改的樣子，讓劉念念更加無法控制自己心中的怒氣。

在的后站定，看著鏡子里面正在抹著口紅的徐一言，想起剛剛在包廂里，被那個男人維護的畫面，和自己被迫上臺去唱歌形了鮮明的對比。

不是第一天混這個圈子了，看座位就能分辨的出來誰主誰次。

憑什麼？

憑什麼就連找的男人都比自己好？

“你比我好在哪里呢？”

“不是清高嗎？還不是和我一樣？”

“怎麼，那個男人給你多錢？”

“傍上了這樣的一個人，怎麼還打扮的這麼素？”

徐一言洗完手轉看向劉念念，突然笑了笑，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眼，緩緩地開口：“一樣嗎？”

這個世界上沒有兩片完全相同的樹葉，也沒有兩個人完全相同的人，亦或是，每個人所遇到的人不一樣，所經歷的也是不一樣的，沒有哪兩個人可以稱得上是完全一樣。

輕笑著搖了搖頭，“我們不一樣的。”

明明知道接下來說的話會激怒到，但是還是忍不住地開口了：“我不會陪酒，不會為眾人取樂的工，更不會被強迫上臺唱歌。”

像是凌遲般的，這些話一字一句地從的中吐出來，諷刺和炫耀的意思不大明顯，自認為自己和霍衍的關系也算不上是什麼正常，也只是在陳述一個事實，說這些話的意思是在提醒劉念念，同時，也是在提醒自己。

“這就是我們的區別。”

天鵝離開了湖面依舊是天鵝，野鴨子即使是進了湖中，也依舊還是野鴨子。

本質上是改變不了的。

“你別太得意了，包廂里面的那群人，本質上都是一樣的。而我們兩個也一樣，不會有什麼好下場。”沒有搭上這個圈子里面的人的時候，對于這個圈子是向往的，的，但是真正接到了，卻是無邊無際的后悔。

一個什麼都沒有的孩子，遇上了一個單純只是玩樂的男人，多可怕。

“是嗎，那到時候再說吧。”

看了一眼，無心與過多的糾纏，推開門走出了包廂。

腳下的鞋子踩在冰冷的大理石地面上，發出“噠噠噠”的聲響。

走過走廊拐角的位置，像是強撐不住似的，像是用盡了全的力氣，猛地靠在墻壁上，大口大口地著氣，像是擱淺的金魚，缺了水，無法呼吸。

線刺眼，微微地抬手，遮住了頭頂的燈。那舉在頭頂的手微微地抖著，明明在衛生間里還可以面不改的和劉念念說著話，但是此時此刻在只有自己一個人的這一方狹小的空間里，緒卻失控到潰不軍。

片刻，微微地放下了手，無力地垂放在側，緩緩地抬頭，看見了頭頂那個圓形的吊燈。

線刺眼，得的眼睛冒出了淚花。

作者有話要說：

“世界上沒有兩片完全相同的樹葉”出自德國哲學家萊布尼茨