《兒啊,進城禍害老娘閨去吧》第22章 你這是瞧不起哥哥麼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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次日,楚昊照例早早地帶著張大爺公園出攤,幾天的考驗下來,他對張大爺算是比較放心了。
他讓張大爺繼續幫他看著攤子,自己搭乘公到了潘家園,作為老燕京買賣二手古玩舊貨最大的市場,楚昊將這里定為了自己撿第一站。
1984年的潘家園,遠沒有幾十年后占地規模龐大,基本跟個菜市場差不多,一眼過去,到都是就地擺攤的小販。
這幫人有的吆喝賣自家祖傳的瓷碗瓷杯,有的賣古人書畫真跡,總之從吃的喝的玩的用的,一應俱全,甚至還有老妖婆用的屎盆子.....
“哎喲喂,那位小哥,過來瞧瞧咱家的缸杯,明朝化年間的,還有這對宋代的硯臺,瞧瞧這底座的,要不是家里實在揭不開鍋了,我說不什麼也不可能賣老祖宗傳下來的寶貝!”
“我說大兄弟,瞧瞧我這鼻煙壺,清乾隆年間的,也是祖上積德,讓我無意間從地窖里挖出了這個寶貝,你要是誠心買的話,800,800塊直接拿走!”
楚昊來回逛了好幾圈,邊招呼的絡繹不絕,不過更多的攤主,默不作聲。
那幫子主招呼的攤主,大都穿著比較上檔次,說話間帶著市儈的商人氣,就不是他們里的窮苦人家。
而其他的攤主,不穿著破爛寒酸,皮曬得黢黑皸裂,腳指甲里滿了陳年黑泥,這些才是常年在莊稼地里死的老農民。
后世的潘家園,幾乎沒有什麼真家伙了,遍地的假貨贗品,已經形了一條完整的產業鏈。
可單純以賣家是窮人出,那他買的一定是真品的話,就扯淡了。
估計連他們自個兒都不曉得手里寶貝真假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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兜兜轉轉了好一會兒,楚昊始終拿不定注意,雖然看中了不他以為的好東西,考慮到自沒鑒賞古董的眼力,不敢貿然買下來。
一個字,窮!
還是窮啊!
將近十萬的資產,對于絕大多數勞苦大眾來說,或許富得流油了,能在十里八鄉橫著走了。
奈何這里是老燕京,個個都是人,楚昊要盡可能多地撿,就得謹言慎行,否則稍不注意,就會被人給坑慘了。
他沒繼續在潘家園逗留,按照前世那位馬爺的自白講述,楚昊又去了琉璃廠,菜市場,文商店等幾個地方。
琉璃廠跟潘家園一樣,都是買賣舊貨的大市場,里頭魚龍混雜,賣什麼的都有。
菜市場是一個比較特殊的地方,人來人往,這里并不買賣古董,而是一些商家小販會用自家祖傳的盤碗裝東西。
這里面有些是真東西,那位馬大爺自述曾在這里淘了不好東西。
不過,楚昊轉了老半天,也沒瞅見哪家用陳年老碗裝東西的,只好作罷去了文商店。
嚴格意義上來說,民間買賣古董是不被允許的,有專門的國營文商店。
這些商店負責收購散落民間的各類古董文玩,只是給的價格奇低,而且每天一大早開張的時候,都要通知今天收多件,收購了關門。
即便如此,每天排隊的人群能從巷尾排到巷頭,無數人流頂著酷暑寒冬排隊賣老件。
其中大多數人都是周邊底下的農民,為了多賺點錢補家用,狠心賣了自己祖傳下來的老件。
還有相當一部分,屬于二道販子,專門從農戶手里收購,然后再賣到文商店里。
單件價格不高,勝在量大。
楚昊瞧著排長龍的黑隊伍,不由暗暗咂舌,這陣仗也就是這個年代了,放在以后絕對沒有哪個傻叉上桿子賣自家寶貝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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這也反應了這個年代的人們,骨子里普遍對“舊”畏之不及的心理,哪怕再珍貴的古董,也不敢一直留在手里。
這里買賣的東西,是要比潘家園琉璃廠那些地方真貨比例大的。
奈何楚昊實在沒鑒別的眼力,古董圈子這行的水深得很,冤大頭買了一個,就能一傳十十傳百,七大姑八大姨都上來推銷,黏得你死死的,真假都辨別不清楚。
正常況下,懂行的撿大佬,都不會在人太多的地方撿,除非是潘家園琉璃廠那種專門的二手舊貨市場。
楚昊沒急著離開,他看了圈其他人手里的老件,要麼有缺口破損嚴重,要麼真假難辨,不怎麼滿意。
最后注意到了排在隊尾的一個農民老大哥手里抱著的琺瑯瓶,彩鮮艷,上面云霧繚繞的云巔栩栩如生,若若現。
又瞧了瞧這大哥左手腕上纏的一長串佛珠,鮮紅如,在烈日下流著妖異的,沒一個珠子上都刻著一個文字,似乎是梵文。
大哥右手腕上又戴著幾個玉鐲子,青翠滴,那瑩瑩仿若湖泊般的綠,仿佛能滴出水一般。
這還沒完,大哥脖子上還掛著一個吊墜,是一枚長方形珠子,上面的圖案形似一只只眼睛,上下各有一個紅珠子,黑白兩種紋路。
楚昊覺這東西,有點像以前去藏區圣地大昭寺釋迦牟尼上看過的那串天珠。
他默然看了好一會兒,這農民老大哥似乎是從很遠的地方趕來燕京,材高大,上還裹著破的軍大。
長相有部分數民族特點,帶著明顯的高原紅,烈日炙烤下,軍大敞開的皺紅背心被汗水浸了個。
黢黑憨厚的臉上,帶著掩飾不住的焦急,一直在往文商店最前頭瞅,里不停小聲念叨著什麼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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楚昊琢磨了下,排在對方后頭,裝作是一起賣舊件的顧客,閑著無聊,笑著跟農民大哥打趣說道:
“大哥,您這要賣的東西不啊,瞧這些寶貝的,趕在前清,家里祖上至得是個二品大員!”
楚昊注意到,農民大哥在聽到聲音的瞬間,下意識了懷里的寶貝們,這才茫然地回頭,看到了笑呵呵的楚昊。
楚昊長相俊朗,屬于那種大男孩的既視,說話不張揚,反而給人一種斯文和善的覺。
“哦你好,朋友,不好意思,我的漢語不是很好,剛剛沒聽清楚。”
農民大哥訕訕一笑,他的普通話說的磕磕絆絆,甚至有些蹩腳。
楚昊不以為意,笑著重復了自己的話,農民大哥這才聽明白了,頓時出惶恐的表,連連擺手小聲說:
“哎,我的朋友,可不敢說,我的家里祖祖輩輩都是老實窮苦的人,現在是新社會了,不能說那些封建的,讓別人聽到了不好。”
見楚昊目停留在自己懷里的東西上,農民大哥咳嗽了下,自覺尷尬,自己渾的舊東西,還別人不要bb,只好著頭皮解釋道:
“這些東西,嚴格來說,并不是我家里留下的,我只是帶著它們來到燕京,希能賣點錢,我家里老母親生病了,做手需要錢,這才跑到燕京.....”
對方說話的時候,臉上出的一一毫表,楚昊都沒有錯過。
單從表面來看,對方不太像是故意裝窮坑人的,否則也不會來價格低到發指的文商店賣東西了。
但凡有點見識的,都曉得潘家園琉璃廠這些地方更能賣上價。
楚昊不急著下結論,他隨意跟對方攀談了起來,為了提高自己的可信度,他麻溜地將自己大學生的份甩了出來。
不得不說,這個年代的大學生真的是太值錢了,無論哪個階級,聽到是大學生,立馬肅然起敬。
農民大哥聞言,難以置信地瞪大眼睛,里里外外打量了楚昊,確信眼前的大男生確實符合他對大學生的想象。
在絕大多數勞苦大眾眼里,大學生就是天之驕子,人中龍,各方面都是無比完的,不要說考上了燕京本地大學的人,自然對楚昊的信任度飆升。
兩人邊聊邊排隊,聊的逐漸熱絡,對方確實是數民族,名多吉。
如他所說,家里太窮了,為了給老母親治病,聽說燕京這里專門收這些東西,這才跋山涉水帶著這幾樣東西來燕京。
楚昊也搞清楚了這幾樣東西的來歷,多吉說上的東西是幾十年前,他阿爺跟兄弟們到山上采藥的時候,見一群穿著軍裝的人混戰,全都死了,邊散落了很多大箱子。
其他人忙著搶箱子,他爺爺想救人,沒發現活人,最后抱了個小箱子回家了,在里面發現了這幾樣東西。
當時正是混戰,他爺爺生怕惹禍上門,就把這幾樣東西埋在了地底下,直到去世前才告訴他爸爸。
再然后一直傳到了他這一代,原本他是不想拿出來賣的,可是家里老母親的病實在太重,醫院手用錢超乎了他的能力承,只好違背祖訓,打算拿這些東西到燕京賣掉。
楚昊前世曾去藏區支教過,對那邊人的說話習慣和風俗比較了解,他覺這個多吉的漢子并沒有說謊。
要是真的如他所說,他上的這幾樣東西,怕都是真品,價值不菲。
等到中午的時候,文商店關門,工作人員吃飯休息去了,多吉本不想離開隊伍,擔心今天賣不出去,耽擱母親的病。
楚昊到附近買了兩大碗老燕京炸醬面,順帶五張蔥花餅,遞給多吉說遠來就是自己客,這頓自己請了,多吉已經了好些天了,早就得前后背。
上的錢只剩下回去的路費,實在不舍得浪費一分一。
雖然上說著拒絕,還是抵擋不了食的,最終還是捧起炸醬面瘋狂吸溜起來。
吃完炸醬面,楚昊又遞給他三張蔥花餅,兩人盤膝坐在隊伍里吃午飯,頭頂的毒辣太曬得楚昊皮快裂了,隊伍里其他人也都坐在原地等著。
飽餐一頓后,多吉激地大手摟楚昊,不停地說好兄弟,回頭楚昊去他家,他把自己的妹妹介紹給他。
楚昊哭笑不得,瞅著關系差不多了,他這才斟酌著開口:
“多吉大哥,咱們都這麼了,我也明人不說暗話了,你千里迢迢到燕京,就是想給老母親賺點治病錢,實話實說,文商店本給不了你多錢,遠遠達不到你的預期,你繼續排隊也是耽擱時間,我自己本喜歡古董文玩,有收藏的好,你那幾樣東西我看著都喜歡的,你要是愿意割的話,我就出錢買下了,你放心價錢.....”
楚昊的話還沒說完,就被多吉直接打斷了,他像是被楚昊的話辱到了,一張高原紅的臉憋得青紫,結結生氣道:
“楚兄弟,你這是什麼話,你喜歡這幾個東西,哥哥就送給你了,哪兒能讓你花錢,這是看不起我多吉麼,你放心,聽了你的話,我也覺得可能賣不了多錢,下午我就去找找工作,肯定能攢夠給我阿媽的手錢!”
話說完,格剛烈的多吉騰的站起,將那串佛珠,琺瑯瓶,以及脖子上戴的珠子吊墜,一腦地塞到了楚昊手上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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