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妞妞看著被媽媽一掌打爛的梨木桌子，咽了咽口水。

不敢學爸爸在那耍心眼。

老老實實的一五一十的說了出來。

“你爸爸每天教你畫符？”李大秀的眉頭皺了起來。

“對噠。”輕輕松松的拆穿老爹不說，李大孝還跑進房間拿出了一堆符紙給李大秀獻寶似的看。

“媽，這些都是我畫的。”

瞎子了一下并不存在的汗，躡手躡腳就要離開這個是非之地。

“林友全，你給我站住！”

瞎子立馬不了。

李大秀抱著手臂，看著眼前這個想當無事發生的男人，冷笑道：“讓你帶閨，你就是這麼給我帶的？三歲學畫符？還能招來雷把老子劈了？”

瞎子委屈道：“我可沒教，我就給了一支筆，誰知道就能畫了。”

反正就是不承認自己教孩子了。

“你沒給符紙？”

“給了。”

“沒給丹砂？”

“給了。”

“沒給做個示范怎麼畫的？”

瞎子心虛，鼻子道：“做了。”

“呵，這就是你說的只給了一支筆？”

李大秀早就警告過瞎子，不要給兒教這些神叨叨的東西。也不是不信，和瞎子在一起多年，是知道瞎子是有一些真本事的。別看瞎子每天跟個江湖騙子一樣在村子里給人算命，李大秀卻是知道這個人是真的能抓鬼神。

可知道是知道，李大秀卻不想讓自己的兒接這些。太危險了，進了那一行，本事越大，責任越大，危險也就越大。

不想讓兒經歷那些危險。

李大秀已經把李妞妞未來的路規劃好了，將來就要承母業，把的養豬場繼承了。對李妞妞未來的定位就是全國最富養豬場大小姐。

瞎子知道李大秀生氣了，鼻子，為自己辯解道：“我真沒教，我也不知道起筆就能畫，畫出來的符還有模有樣，我就隨口教了幾句口訣，誰知道一念就能召雷呀。”

“以后教都不許教！”又把李妞妞抱起來，對兒叮囑道，“你爸爸教的都是壞東西，以后不許跟你爸爸學。”

瞎子站在一旁沉默了一會兒，忽然說道：“不跟著我學，以后也是要跟別人學的。別人不一定能盡心教，還不如在我這學。”

李大秀瞪他，不高興道：“學什麼學！你姑娘好好的學什麼歪門邪道？”

“我知道你一心想讓李妞妞以后考個好大學，再把你那養豬廠子撐起來。但是我告訴，咱這姑娘就是這命。有這個天賦，的命格也看不清楚，未來就是走這條路的人！你現在不讓學，以后還是得學！”

李大秀眼睛都氣紅了，要不是瞎子是男人，真想一掌把他拍死。

“媽媽，你不要再和爸爸吵了。”李妞妞不知道兩個人為什麼鬧矛盾，但是知道是為了自己，心里也不高興起來。

酸酸的，的，好像吃了最難吃的李子一樣。

李大秀沒再理瞎子，把兒抱進屋里去了。

瞎子嘆了口氣，又拿著他那把二胡，坐到門外拉了起來。

樂曲旋律舒展，委婉質樸。

不知什麼時候，小肚子圓乎乎的李妞妞坐在瞎子旁邊聽拉曲。

一曲終了，捧場王李妞妞連忙鼓掌。

“你媽你出來了？”

“媽生你氣呢。是在擔心我們，因為你教的東西太危險了，媽怕我們被雷打死了。”李妞妞開始覺得李大秀和瞎子吵架是因為不該學畫符，后來自己想通了。媽媽生氣，其實是在表達擔心呢。

瞎子笑了。

“你年歲不大，還會揣大人心思呢。”

又問：“那你還學不？”

“不學了。”李妞妞搖頭，“媽不讓學，媽說明天帶我去上兒園，不能跟你胡學東西了。”

李妞妞也到上兒園的年紀了，之前瞎子說不用去，他能帶。李大秀想著他一個人在家也孤獨，就把李妞妞給他帶著了，讓一大一小有個伴兒。可現在，說什麼也不能讓瞎子帶了，但是也實在沒有時間，白天要忙的事太多，就決定還是把李妞妞送到兒園去。

高井村的兒園一共才只有五個孩子，不分年齡大小，一律都在一個班上，老師居然就是幾年前當李大秀的面給瞎子送秋波的呂秀蓮。

李妞妞去的時候是第六個孩子。

呂秀蓮看到李大秀把李妞妞送來還有些驚訝，這兩年變了許多，不再像以前似的隨時就像一朵野花一樣盛開散發花香，引男人來。現在倒有了幾分時期的樣子，白的襯衫，下面是黑的子，一頭烏黑濃的秀發編了兩麻花辮錘在耳朵旁邊，溫又麗。

“大秀姐，這是送妞妞來上學了？”

仰頭看著比高許多的李大秀，微微一笑，沒有一敵意了。

李大秀點點頭，把手里的孩子給。

“麻煩你了，呂老師。”

“不麻煩，妞妞這孩子乖。”

兩人也沒有寒暄太多，呂秀蓮就把李妞妞接到自己班上了。

李大秀還有工作，轉就要走，又被呂秀蓮住。

“大秀姐，那件事多虧你們家的那位了。”

“他舉手之勞而已。”

呂秀蓮的變化能這麼大，也要從兩年前的一天晚上說起。

在瞎子說了一句“小鬼難纏，小心路走偏了”之后的半年里，呂秀蓮再也沒有和瞎子接過。依然咋村子里秉持著以前的作風，妖里妖氣的。卻是突然有一天晚上滿的跑到了李大秀家里，求著瞎子救命。

原來當年呂秀蓮嫁給了那個城里的小伙子沒多久，對方就沒了。婆婆跟姑子都不是好惹的人，怕霸占了兒子的房子，母倆聯手把這個外人趕了出去。

城里做什麼都要花錢，呂秀蓮想回高井村，可回去的路費都沒有。不過就算有路費，呂秀蓮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會不會回來。太了解媽那個人了，要是嫁到城里的姑娘灰溜溜的回來，媽面子比天大，未必愿意住在家里。就算住下來了，肯定沒多久就要給介紹人把嫁出去。無所謂對方是個怎樣的人，也不在乎兒愿不愿意，幸不幸福，是個男的就行。

可在城里，的都快要活不下去了。

漂亮的人想要在城里活著，也是有捷徑走的，呂秀蓮命都快沒了，也不要臉面了。當年那個冰山雪蓮一樣的村里姑娘，在城里做起了為人不齒的勾當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