《這日子沒法過了》第21節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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低頭認錯。隻有他低頭,陛下才有臺階原諒他,本相也能在旁遊說。”
謝冉看一眼,表冷傲。
謝殊失笑:“怎麽,你這是不打算與我和好了?”
“是丞相覺得我有錯在先,我又豈敢覥求丞相寬恕呢?”話說得不錯,語氣卻實在不好。
謝殊冷笑:“你是有錯,錯在沒有聽我命令。如果我縱容你一次,就有第二次,你的胃口也會越來越大,這點你可承認?”
謝冉眼神閃了閃,依舊冷著臉,“我是為丞相著想,丞相至今相位還未坐穩,就是因為手段不夠狠!”
“錯了,”謝殊攤攤手:“是因為我是忽然蹦出來的。”
謝冉一怔。
“你想想,你與我居住一,過往八年間又何曾見過我?當初我在門下省從小吏做起,可大多數人隻記得我一步登天了丞相,所以世家之間會觀猶疑毫不稀奇,便是你,也必然對我有諸多懷疑吧。”
謝冉抿不語。
謝殊扭頭著外麵瓢潑大雨:“即使是祖父,當初也沒有把狠辣作為必要手段。任你位高權重又如何?做了什麽大事,踩掉了多能人,這些都不是本事,能最大程度地保存和發展家族利益,這才是本事。”
謝冉臉諸多變幻,最終總算回歸平靜,起道:“多謝丞相教誨,退疾告辭了。”
謝殊目送他走雨中,提醒了句:“你傘忘拿了。”
“丞相用吧,免得再病一回。”
謝殊好笑,連和好都這麽傲。
幾場暴雨之後,盛夏終於氣勢洶洶地到了。
自上次裴允天化日之下自薦枕席,謝殊已經很長時間沒有私下見過衛屹之。本想下朝後找機會跟他把話說清楚,可衛屹之不是提前走就是落後走,愣是跟趕不到一起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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謝殊就此作罷,反正現在各自拉開陣勢對著幹呢,他都不把自己當兄弟,何必在意他怎麽看自己。
沐白從車外探進來,見沉著臉,小心翼翼道:“公子,前麵是王家車馬,已停在半道,看起來像是在等您的車輿過去一樣。”
謝殊揭開簾子一看,剛好迎上王絡秀探出來的臉,這才笑起來:“那就將車趕過去吧。”
王絡秀剛剛隨王敬之宮辭行,正準備出城,聽聞丞相車馬在後,便故意車夫放慢了速度。
謝殊到了跟前,免了的行禮,笑道:“真是趕巧了,現在就當本相送行了吧,希今後還有再聚之時。”
王絡秀原本笑意綿綿的臉忽而黯淡了幾分:“應當不久就能再聚了吧,隻是到時就要是人非了。”
謝殊看神就明白了幾分,縱使晉國男大防不嚴,也是個待嫁之,如果能再來建康,必然就是嫁過來了。
是人非,說的倒也沒錯,不過嫁給衛屹之也犯不著這麽哀愁吧?
不管如何,這是個好機會。謝殊匆匆向王絡秀告辭,吩咐沐白調頭回宮。
皇帝正在用袁貴妃不知從哪兒找來的偏方治頭痛,忽聞謝殊求見,頭痛又加重了幾分,在榻上翻了個,不樂意見。
祥公公出去回話,沒一會兒就回來稟報:“陛下還是見一見吧,丞相說事關武陵王呢。”
皇帝總算起了。
謝殊進殿中行過禮,皇帝連看也不想看,拿著個帕子輕按額角,問道:“武陵王怎麽了?”
“陛下,武陵王應該很快就會去會稽提親了。”
“什麽?”皇帝手裏的帕子掉到了地上:“謝相如何得知的?”
“王家人親口所言,豈會有假,所以陛下萬萬不可廢太子啊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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皇帝又愣了:“這與廢太子有何關係?”
謝殊認真道:“陛下您想,武陵王與王家一旦聯姻,勢力必然大增。他又與九皇子好,若九皇子了太子,那他便是如日中天。陛下重用他是好意,可若是養虎患,豈不是得不償失?”
皇帝角的厲害,一隻老虎跑來警告他另一隻老虎的厲害,這都什麽事兒啊!
話不宜多,謝殊留了句“陛下三思”,出宮回府。
襄夫人這幾天正高興著呢,好不容易兒子鬆了口,眼看就要抱上孫子了,太後忽然將宣進了宮。
衛屹之並不知道此事,下朝回去聽管家說母親抑鬱地臥了床,大意外,連忙前去問候。
“謝家沒一個好東西!”襄夫人抱著枕頭大哭:“謝銘拆了你一樁姻緣也就罷了,他孫子居然又拆你一樁姻緣,還讓不讓人活了!”
衛屹之從哭嚎聲中總算明白了是怎麽回事。
原來太後從皇帝那裏得知了王衛行將聯姻一事,便召了襄夫人去好言勸說了一番,大意是,像前一樁婚事那樣找個家世普通點的姑娘就好的,犯不著找王家這樣的大戶來讓皇帝難嘛,大家都是一家人,要彼此諒不是?
“這算什麽一家人啊!”襄夫人又對著衛屹之痛哭:“可憐我的孫兒啊……”
衛屹之扶著的雙肩耐心寬:“母親怕是誤會了,謝相哪有閑工夫來拆我姻緣,千萬不要聽信挑撥。”
襄夫人哭聲一停,對他怒目而視:“你居然幫他說話!你……滾出去,不要來見我!”
衛屹之知道母親的火脾氣,隻好避其鋒芒,退出了門。
流言就像長了腳,很快就傳遍都城。謝家又開始破壞衛家姻緣了,這兩家是宿世仇敵吧!但大家都沒想到的是,武陵王的擁躉與謝丞相的擁躉居然第一次坐到了一起,和平相起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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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謝丞相實在太狡詐了,居然這麽對我們郡王,不過郡王也許真會延後婚了,多好啊……”
“哼,我們謝相出手,豈會落空?等著吧,你們武陵王絕對不了親!”
“來來來,再喝一杯。”
“好說好說。”
謝殊很憂鬱,比被衛屹之誤會自己是個浪公子還憂鬱,隻是小小利用了一下這事兒而已,真沒破壞過他的姻緣啊。
又連著幾日下朝沒見到衛屹之的人,謝殊已經做好跟他徹底決裂的準備了。
沐白這時忽然道:“公子有沒有注意到,這幾日武陵王的車馬都沒有回青溪,都是往烏巷去的呢。”
“哦?”謝殊接過他遞來的帕子了額上浮汗,坐車中,歎氣道:“去衛家舊宅看看吧。”
舊宅裏沒有管家,苻玄應的門,將謝殊引去宅中一座兩層閣樓前,請自己上去。
謝殊上了樓,發現這裏不是住人的,而是藏書的。
衛屹之臨窗跪坐案後,披薄衫,烏發未束,正執筆書寫著什麽。
許久沒有私下見麵,謝殊先在腹中擬好了措辭,剛要開口,卻見他案頭放著一本《明度經》,意外道:“你這是在抄佛經?”
“嗯。”衛屹之抬頭看一眼:“得罪了家母,隻能抄佛經給求寬恕了。”
謝殊自然明白是什麽事,訕笑了一下。
“如意找我有事?”
謝殊努力了眼睛作狀:“仲卿還把我當兄弟,那我就直說了,不管你我朝堂政見如何不合,私底下我是不會做那種拆人姻緣的事的,你要相信我的為人。”
衛屹之不輕不重地“嗯”了一聲。
謝殊看看窗外:“日頭還早,要不我來幫你抄一些?”
衛屹之垂眼繼續抄寫:“也好。”
謝殊袖握筆,正要書寫,忽然看見他的字,驚訝道:“你的字居然這麽好看?之前看你書信,我還以為是有人代筆呢,這字比起王敬之也不差啊。”
衛屹之嗤笑一聲:“王家書法還是我衛家人教的,你不知道?”
“原來如此。”謝殊嘖了一聲:“那我還是別寫了,襄夫人鐵定會認出來的。”
衛屹之擱下筆:“你寫個字來看看呢。”◇本◇作◇品◇由◇思◇兔◇網◇提◇供◇線◇上◇閱◇讀◇
謝殊提筆蘸墨,在紙上寫了個“殊”字。
衛屹之起坐到旁邊,看過之後指了幾個地方:“這幾筆下筆輕了,這裏反而重了。骨不錯,你是疏於練習吧。”
謝殊歎息:“我哪有時間練字,那幾年不知要讀多書,天就是背書。相府後院有塊地方,因為我每日在那裏放聲背書,弄得至今連隻麻雀都不敢去呢。”
衛屹之終於忍不住笑起來,連日來的鬱堵似乎也散了不:“我那時是因為被家母言,不能說就隻能寫,幾乎將家中所有兵書都抄遍了,字自然也就練出來了。”
“原來如此。”
謝殊低頭照他說的把字又寫了一遍,衛屹之忍不住在旁指導:“那裏不要太用力,對,提勾轉腕得幹脆。”
“這樣?”
“不對,”他湊過去,自然而然握了的手:“這樣……”
筆落下去,兩人都怔了怔。謝殊側頭看他,他也轉過頭來,二人近在咫尺,幾乎鼻息相聞。
謝殊輕輕掙開他的手,“好了,話說清楚就行了,我還有事,先回去了。”
衛屹之目送下了閣樓,轉頭看著寫的那個“殊”字,良久之後,提筆改了一下。
“殊”變了“姝”。
他擱下筆,深深歎息。
二四章
大半月過去,建康城裏已經到了炎熱難當的地步。
謝殊為了不惹人懷疑,幹脆天穿窄袖胡服,其名曰個人好,其實有多熱隻有自己清楚。現在每天最期待的就是晚上睡前拆掉裹布的那刻了。
涼快啊!
上雖然不舒服,心裏卻很高興。謝冉已陪太子玩出了門道,哄得太子樂不思蜀,果然信任上了他。
打鐵得趁熱,謝冉於是地跟太子說起了自己的“悲傷往事”。他把謝銘輝說了老年得子子龍的慈父,把自己說了隻顧個人不顧孝道的逆子,最後用無比沉痛的語氣做了總結:“子養而親不待啊。”
太子深,當天就被他說了,了外衫,手捧戒尺,長跪皇帝寢宮外,告罪懺悔。
皇帝也不是個不通理的人,再怎麽說這也是自己兒子,既然真心實意地說了要悔過,看他年輕,也許還能教導過來,何況那日謝殊的話也的確讓他有了膈應。
雖然太後敲了邊鼓,王衛若真要聯姻,他也隻能眼瞅著,目前看來,也隻有委屈一下九兒了。
皇帝丟了敷額角的帕子,長歎一聲:“罷了,此事暫且擱下吧。”
消息一出,謝殊歡天喜地,九皇子怨氣衝天。
九皇子大名司馬霆,人如其名,小小年紀已顯出暴烈脾,不過他學文習武樣樣通也是事實,加上母親是恩寵不衰的袁貴妃,自出生起就被皇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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