《奔月》8.妖歌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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春風又一度,春日又一朝,風絮滿城,如雨如煙。

煙城中,一蔽的院子里,兩名對峙。左邊那名穿黃得像是春日初發的柳芽兒,白白的材玲瓏有致,杏眼分明多;右邊那名則穿著更惹眼的紅量更高些,略黑,雙眉挑著英氣,別有

假意嘆氣:“穿再好的裳,他也不會多看你一眼,我勸有些人別白費心思了。”

“柳梢兒,你也別妄想激怒我。”紅冷笑。

“白姐誤會了,我是說實話,長得黑的人真的很不適合紅。”

“總比有些人強,沒有陸離就廢一個。”

“是啊,可他就是喜歡我這樣的,”柳梢若無其事地拍了兩下手,“白姐這麼出厲害,他偏偏看不上,真是讓人無奈。”

漲紅臉道:“柳梢兒!我當他是朋友,沒得你那些惡心的心思!”

朋友?柳梢微嗤,瞟向那扇閉的門:“你說他看見我們會先誰呢?”

此話一出,年輕男們立刻起哄。

“試試不就知道了!”

“對,陸離出來!”

五年嚴酷訓練,這些都是在競爭中幸存的孩子們,兩年前他們就開始接各種任務,武揚侯將他們安置在煙城里,給予不同的份,行上自由了許多。年男年紀大了,心思便多起來,白修習一向刻苦,武技過人,容貌也喜歡陸離幾乎是公開的事了,偏偏中間礙著個柳梢,二矛盾日益加劇,今日不巧撞到一起,柳梢出言諷刺,二又對上了。

柳梢挑眉:“我沒意見,就怕白姐不敢賭。”

眾目睽睽,白面對挑釁已無退路,咬牙道:“賭就賭!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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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你們不準出聲,我來,這才公平,”一名姜云的子走到階前,高聲喚道,“陸離師兄!陸離師兄!”

瞬間安靜下來,所有人都盯著那扇房門,等待看一出好戲。

須臾,門打開了。

一雙紫眸出現在門,比水更剔明亮,仿佛散發著淡淡的華,如星如月。

臉容蒼白,五致近乎完,漆黑長發用一支雅樸的銀簪束于頭頂,然后又披散垂落,過肩頭,至腰下,如同瀑布。一襲質厚重的黑外袍拖地,隔開了他與外面的世界。

袍角袖角不知道用什麼材料繡了簡單的花紋,浸染著后清冷的黑暗,閃著一微弱的

眾人為方便任務,平日喜著輕裝,他這長袍便顯得格外與眾不同,而且這個年紀該有的熱在他上一點兒也見不到,有的只是超越年齡的沉穩,這種氣質使得們更加迷,也讓柳梢更加憎恨,們帶熱度的眼神,看著心頭就直冒火。

最先回過神,上前一步,意圖讓他先注意到自己,然而那握的雙手和眼底的張之并不是很有信心。

柳梢豈會不知道的心思,立即搶到前面,信心十足地仰起臉。

陸離的視線果然落在柳梢上,他沖點了下頭。

這一剎那,眾人幾乎已經確定結果了,都沒覺得意外。誰不知道陸離對柳梢百依百順,能無限容忍柳梢的無理要求和壞脾氣,幾乎到了難以想象的地步,簡直丟男人的臉,換別人定要被笑話,可惜陸離是侯爺和方衛長極看重的人,沒人敢得罪他。

眾人都豎起耳朵等待他開口,白不自咬住了,臉發青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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出乎意料,陸離并沒有喚柳梢,他轉向了旁邊的姜云:“姜云師妹,是你喚我?”

誰也沒料道會是這個結果,柳梢與白頓時都傻了。

眾人不敢起哄,都笑不止,姜云被看得臉一紅,有點不知所措:“沒……沒有事,就是看看陸師兄有沒有在房里。”

悄悄松了口氣,既然陸離的并不是柳梢,就不算輸了。

柳梢自覺失了面,怒道:“陸離!”

陸離也有點莫名:“怎麼了?”

柳梢通紅著臉,恨恨地道:“我晚上有事,你跟我去!”

陸離便知道接了任務,也不多問,點頭算是答應,然后又自顧自閉了門。

賭局以這種意外方式結束,眾人沒有笑話誰,白不好惹,柳梢背后的人也不好惹,玩笑開過頭,后面吃虧的還是自己,于是他們識相地轉移話題。

“大白天的,陸師兄在房里做什麼?”

“房里又有人?”

……

笑聲帶上了某種特殊的彩,們紛紛唾罵,卻沒幾個人臉紅。殺手中潔自好的向來沒有幾個,尤其是年輕男人,只要不泄份,方衛長從不干涉,偶爾還會安排人作為獎賞,陸離的院里常有人是公開的,對于特殊獎賞他也從不拒絕,殺手都過這方面的訓練,柳梢也是直到那時才知道他們究竟做的什麼事,既嫌惡又惱怒,人人都知道他喜歡,他跟別的來,分明是讓大家笑話

一時間,柳梢只覺所有人都在看自己,就像被重重地打了個耳,面無表地轉就走。

剛離開,方衛長與武揚侯就出現在院門外,方衛長低哼了聲:“又來找陸離。”

“不管,”武揚侯笑著擺手,“沒有甜頭誰會真心辦事,一個廢若能換來陸離的忠誠,很好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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做殺手不怕沒缺點,怕的是沒缺點,否則主人如何掌控他們?他們有的錢有的有的名譽地位,陸離就是的那類,但他從不窩邊草,這點讓武揚侯極為滿意,主人通常都希手下互相競爭,互生反而會麻煩,當然柳梢這種廢除外,既有幾分姿,正可用來籠絡心腹。

方衛長皺眉道:“但他并沒過這丫頭。”

“那更好,他是真的在意了,只要這丫頭在我手里,他就能為我所用,”武揚侯自得地笑,“教出這樣的頂尖人,也是你的功勞。”

方衛長忙道:“這都是侯爺慧眼識人,刺殺南宗宗主的任務……”

武揚侯想了想道:“此事把握不大,先別讓他去。”

陸離修行進展極快,如今已僅次于方衛長,任務更是從未失敗過,武揚侯對好不容易培養出來的人才還是相當惜的。

.

夜半,無月,樹林中漆黑不見五指,但這對武修者來說完全不是問題,柳梢穿了輕便的夜行,倚著樹干等待。

其實以柳梢現在的修為,未必不能單獨完任務,能在殘酷的競爭中存留到最后,靠的也不全是陸離的庇護,至于為何落到今日地步,陸離負有很大責任。第一次執行任務,并沒有失敗,只是殺人后被嚇呆,驚了對方的護衛,幸虧陸離及時出手救了。柳梢自此再也不敢單獨行本就是個得寸進尺的子,陸離向來又遷就,久而久之,當依賴了習慣,眾人眼里便只看到陸離的芒,柳梢則是越保護越膽小,對自己的實力越發不自信,最后完全失去表現的機會,就了所謂的“廢”。

對此,柳梢本人倒全無自覺。

怕死,更不想死,既然有人保護,為什麼要去冒險?骨氣能當飯吃嗎?骨氣能活命嗎?真有骨氣,早就死了。

時候已過,遲遲不見陸離的影子。

柳梢開始煩躁,拿腳胡踢地上的石子。

每次任務都要陸離協助,柳梢知道這種事瞞不過方衛長他們,他們之所以容忍,完全是因為陸離,陸離是侯爺特別栽培的人,沒有陸離,恐怕早就被武揚侯當送給別人了。

在別人眼里,他寵著護著,多令人羨慕!可是這世上誰會無條件對別人好呢,當年那個奇怪的人用三天換走了的命運……說陸離沒目的那才怪了!他的目的無非是……

柳梢想到白天的事,腦海里止不住浮現他和那些人的畫面,抬手狠狠地捶了下樹干,惡心!齷齪!想要?他這輩子都妄想!

“柳梢兒?”有人喚

柳梢一下就認出那是姜云,不耐煩地問:“你來做什麼?”

姜云親熱地湊到旁邊:“聽說你接了任務,我今晚正好有空,就過來看看,或許能幫得上忙。”

是來幫忙,還是想趁機接近陸離?柳梢心頭冷笑:“不用了,陸離會陪我去。”

姜云也不在意的冷淡,張:“怎麼陸師兄還沒來?他莫不是忘記了吧?”

柳梢只不理會。

姜云仍不肯走,沒話找話與閑扯,一柱香工夫過去,仍然不見陸離的影,樹林深卻依稀飄出來一陣奇異的歌聲。

聽的聲音!這世上竟然有人能將歌唱得這麼

柳梢茫茫然只剩下了這一個念頭,不覺聽了迷。

歌中全無悲喜,無句無調,甚至連詞都聽不清,它的魅力全在于聲音本,縹緲如月,輕如羽,清澈如泉水,茫茫如夢幻,妙實難說盡,耳舒適,聽得人心漾。

山林野地,深夜作歌,風雅又詭異。

那位神歌者,是人,是鬼,是狐?

恍惚間,柳梢竟看見了久未謀面的爹娘,他們站在那兒朝招手,臉上帶著最溫最疼的笑,還有月,他一點兒也沒變,神又優雅,正手等待過去……

突然,冷意竄上眉心。

畫卷破碎,柳梢猛地回過神,百般滋味涌上心頭,強行止住思緒,開口道:“我去看陸離來了沒有,你走不走?”

旁的姜云一,仿佛也了神。

柳梢不耐煩地推:“喂!聽到我說話沒!”

姜云終于有了反應,放開柳梢的手,獨自朝樹林深走去!

那歌聲有問題!柳梢醒悟,見姜云雙目空失了神智,連忙提高聲音試圖喚醒,到最后連“收神”都用了出來,仍是效用全無。黑暗的樹林像是無底,迷人的歌聲帶著魔力,像是奪魂的鉤子,將人往里面拖去。

柳梢慌了,強行拉住:“姜云!你醒醒!”

姜云竟是充耳不聞,大力揮開

柳梢不敢跟上去,直覺告訴極其危險,目送姜云的影消失,急得團團轉,最終跺了下腳要往回跑,剛轉就見到一個黑影從樹后走出來,嚇得差點丟了魂。

.

“天妖?嗯……”

“陸離!”柳梢大大地松了口氣,指著姜云去的方向道,“你聽,這個聲音……”

忽然停住。

四周十分安靜,連鳥鳴聲都無,奇異的歌聲不知何時已經消失了,像是幻覺。

“方才真的有人唱歌!”急忙解釋。

陸離“嗯”了聲,安地拍拍的背,著那方向:“妙音葬天,妖歌世,看來是那位寄水族妖君了。”

“什麼寄水族?”柳梢聽得不甚明白。也難怪,人修武道淪落到現在,多數時間都在排除異己,各自擴張勢力,哪還管什麼妖魔的事,殺手們對這些更不了解。

“沒事,先去任務。”陸離道。

柳梢拉住他:“可是姜云進去了,怎麼辦?”

陸離道:“你想怎麼辦?”

柳梢果然遲疑起來,能讓“收神”失去效用,對方修為難測,姜云平日里和并不要好,甚至還跟著白合伙排,實在犯不上為這麼個同伴冒險。

陸離將的神看在眼里:“對了,里面危險,我們還是走吧。”

柳梢跟著走了幾步,再次拉住他,語氣頗不自在:“要不,我們就遠遠的看一眼?”

陸離驚訝:“哎,柳梢兒竟然不怕死了?”

“誰怕死!”柳梢瞪他,也有些底氣不足,“反正城里有我們的人,我們隨時可以放信號……啊?”

陸離笑道:“那就去看看。”

有他陪著,柳梢也沒之前那麼張了,兩個人斂去神氣,使輕,悄然往樹林深行去。

.

黑夜不能遮擋武修者的視線,林間遍生雜草,越往深,樹木越高大,地面越,空氣中縈繞著落葉朽木的**氣息。

漸漸地,鼻端多了一腥味。

察覺腥味變濃,柳梢頓生不祥預,將陸離的手臂抓的更,正要說話,陸離突然停住了腳步,柳梢連忙順著他的視線去。

前方樹下,一個人直地站著,面朝這邊,雙目空,臉上表極為詭異。

柳梢嚇得靈力一泄,險些尖出聲。

裝束,那面容,正是姜云無疑,就這麼片刻工夫,前竟已多了個淋淋的大

柳梢見過無數死人,原不該害怕,可眼前景實在太駭人太詭異了,飛快地到陸離懷里,聲問:“死了?”

陸離頷首:“心被取走。”

挖心?柳梢不自地抬手口,到劇烈的心跳,這才輕輕地吐出口氣。

什麼況下會造那樣的創口?難道兇手就是那個神歌者?

柳梢看著眼前場景,多年前那一幕控制不住地在腦海里涌現。

那個黑夜,假山后的紅,巨大的“黑蝙蝠”,丑陋的面,還有那閃著冷的、長長的、鋒利如刀的藍指甲!以及月跟那個“瘦竹竿”的對話……

柳梢戰栗起來。

仿佛親眼看到,那鋒利的指甲劃破姜云的膛,取出一顆淋淋的、尚在跳的心臟。

“是食心魔!”柳梢失聲。

近年來關于食心魔的傳言太多了,嚴格地說,魔并非是一個種族,而是一種修煉途徑,任何種族都可魔,甚至很早時還有種說法——魔與仙一樣,也是神之道。當然此事未有人考證,也無人會相信,作惡多端的魔族與代表守護的神仙扯上關系,這實在太荒謬了。而食心魔,據說是天地自生之棄魔,未在魔神跟前立魔誓,行比尋常魔族更兇殘,專取人心修煉,自它現世,仙門已追蹤多年,至今仍未尋得其下落。

“嗯……”陸離道,“食心,未必是魔。”

這句話有些耳,柳梢恍惚了下,當即俏臉一沉:“你怎麼知道它不是魔!”

陸離讓步:“好吧,你說的對。”

這種敷衍的態度更加討厭,柳梢忍住沒有發作:“現在是夜里,魂魄可能沒那麼快進鬼門,要不我們找找姜云,也許死前曾看見過什麼。”

陸離搖頭:“沒用了,魂魄已散。”

柳梢倒了口冷氣。

人類向來相信天理報應,是以武道行事再狠毒也從不傷魂魄,給對方留下投胎轉世的機會,以免有損德,尤其是那場天罰過后,魔妖兩族都收斂了許多,想不到這食心魔如此暴戾,他會不會還在附近?

柳梢打了個寒噤,張地東張西:“我們快回去告訴方衛長!”

“人啊,生死自有定數,我們就不要手了,”陸離輕嘆,劃地設陣,“天亮后自會有人找到,今晚的事不可說出去。”

柳梢難得沒有堅持,順從地跟著踏傳送陣。

培養殺手不容易,方衛長早就止同門爭斗,要求彼此協作,讓他知道姜云死前跟在一起,說不定還要怪罪,畢竟是貪生怕死,若一直跟著姜云,姜云或許也不會輕易喪命,人都死了,還是不要多為好。

傳送陣閃爍,兩人消失。

青煙無聲地飄來,一個影子出現在姜云的尸旁邊,那是個綠綠發模樣怪異的老者,手里拿著墨綠的、老樹似的拐杖。

“苔老,形如何?”頭頂枝葉層層,看不到說話之人,只知聲音極為好聽,是個男子。

老者查看尸片刻,神凝重地回道:“確實是食心魔的手法。”

“能擺我的追蹤,此魔修為比傳說中只高不低,”那人停了停道,“這也罷了,那個人修的小姑娘竟能不我妖歌影響,方才你也看到了。”

苔老點頭道:“比起食心魔,此事反而更古怪,主君的意思……”

“我原想過去試探,才被食心魔趁機討了便宜,”那人道,“我尚有要事在,這里就給苔老你理,你且伺機行事吧,務必做得是武道中人,如今妖界不宜再與人修對上。”

妖界曾被魔界吞并,直到仙魔大戰和天罰后,仙魔兩界幾近覆滅,妖族才終于得到機會重新離魔界自立,妖界勢力本就不及仙魔兩界,當今人修正是鼎盛時期,他們對這群命短暫而力量強大的凡人還是有幾分忌憚的。

.

臨城的張府后園里,燈籠明亮,小樓窗戶大開,過窗戶可以清楚地看到房形。一個三十幾歲的白面男人坐在榻上,摟著兩名歌姬飲酒調笑。

那男人張楓圖,是武道另一脈小有名氣的高手,武尊創武道至今千年,武道早已分裂,無數分支各勢力,張楓圖那一脈效忠淮安王,淮安王素與武揚侯不睦。

張楓圖,正是柳梢這次的刺殺對象。

廊上時有巡夜的侍衛走過,這對有經驗的柳梢來說不算什麼,真正麻煩的是周圍藏著的那些暗衛,方衛長給的地圖上注明了他們的位置,樓外還設有陣法,以柳梢的修為,要闖過此陣遁上樓幾乎不可能,更何況張楓圖本還是個高手,方衛長這麼安排任務,估計是和陸離兩人的實力來的。

柳梢猶自為姜云的事心神不定,斂著神息趴在暗發呆。

陸離提醒看,那邊正有個丫鬟捧著大托盤沿游廊走來,托盤上面擺著酒杯果菜等

“我們這兒是個死角,暗衛看不到。”

柳梢立即領悟他的意思,自己必須趁丫鬟經過時打暈,扮作送酒菜進去,如此才能避過陣法阻礙,到時再由陸離接應,外面鬧起來,張楓圖勢必要分神,自己趁機行,就有極大的機會得手。

然而就在柳梢暗暗凝氣準備手時,小樓上傳來了一陣特殊的聲音。

幾杯酒下肚,那張楓圖竟將一名歌姬按倒在榻上,掀起下要行事。

柳梢見到這形,臉上溫度騰地竄上去了,過這方面的訓練,可自從接任務以來,并沒有撞見過這種形,而且訓時都是孩子,此刻邊……

之徒!

柳梢暗暗唾罵,忍不住悄悄瞟陸離。

與白天不同,他上多披了件厚重的黑披風,用和相同的姿勢趴在暗,可覺就是比來得優雅,華麗的紫眸比黑夜更深邃。

親眼看到這種事,放著自己這個大人在旁邊,誰信他沒有鬼主意呀?

丫鬟行近,陸離側臉示意

對上那波瀾不驚的目,柳梢確認他是真沒什麼特別想法,反而莫名地一陣惱怒:“我不去了!你去!”

陸離早已習慣善變的脾氣,為難:“我不能扮丫鬟吧。”

房間里張楓圖已抱著歌姬開始作,弄得榻連連作響,真實的畫面造的刺激遠比想象來得大,柳梢火氣竄得更高,猶如炸的貓,怒視著他,跟人做這種丑事有什麼快活的,他就不嫌臟!

陸離似是意識到什麼,饒有興味地瞧:“哎,柳梢兒這是怎麼了呢?”

柳梢馬上漲紅了臉:“哪有什麼!”

這副惱的模樣,陸離忍住笑:“好吧,我去。”

說話間,送菜的丫鬟已經走過了這個死角,眼下沒別的辦法,陸離從袖取出塊黑巾蒙上半邊臉,只出眼睛,他輕聲吩咐了句“別”,然后就縱而起,斜掠到小樓前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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