《奔月》9.神部下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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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有刺客!”

“是誰!”

守衛們何等警覺,數道喝聲起,二三十守衛快速有序地圍攏來,個個都修為不淺,與此同時,地面法陣到外人侵,立即開啟,呈半月形將陸離困在中間。

柳梢大驚失

笨蛋!明知這里防守嚴,他就闖進去找死啦!

眾守衛顯然對那個法陣很有把握,料定他跑不了,都沒有急著下手——拿活的,問出幕后主使才是最有價值的。

樓上張楓圖察覺靜,翻從歌姬上下來,披到窗前問:“出了何事?”

位階稍高的那名侍衛稟報:“回大人,此人來行刺。”

窗前影消失,很快,張楓圖便冠整齊地出現在樓口,順著樓梯走下來,眾守衛知道他要親自審問,都自讓到旁邊。

張楓圖走到階前站定,打量陸離:“誰派你來的?”

陸離沒有作聲,在面巾外的雙眸紫閃爍。他的現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,倒沒人留意暗還有一個柳梢。

作為保護者的陸離陷險境,柳梢頭一次失去了依仗,心頭涌起前所未有的慌張,呆了半晌,總算記起該做什麼,忙聚靈力于雙目,仔細觀察那陣。人在無可依賴的時候,自能力反而能得以表現。柳梢發現陣地氣全無,立時便猜出此陣是屬于分離陣的一種,其厲害之在于將人與外界分離,斷絕靈氣來源,武技必須依賴靈氣施展,不能及時攝取天地靈氣,就只有任人宰割,武修者們素日里最防備這類法陣,所幸它們都很好識別,通常有人會上當,柳梢也沒想到向來謹慎的陸離會輕易落圈套,此刻陣中的他八是什麼也做不了。

這個陣不難破,柳梢沒費太多力氣就找到了陣眼,然而對方人數太多,其中不乏高手,實在沒多把握,而且破陣后兩人能否順利逃走也是問題…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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陸離始終站在原地不,不吐半個字。張楓圖對這種況早已見慣不驚,眼底閃過一冷笑,大凡殺手都不會輕易背叛主人,要撬開自然需要點方法,他朝兩名侍衛遞了個眼。兩侍衛會意,朝陸離走過去。

這趟刺殺任務注定失敗了,柳梢也沒工夫擔心罰,盯陣眼,深深地吸了口氣,抖著抬起雙手——

一次機會!要麼功,兩人逃走;要麼失敗,兩人同羅網。

柳梢幾乎將咬出了,將全部靈力凝于掌心,然而沒等作,一巨大的殺氣自場中迸發!

殺氣濃烈,靜卻不大,一柄長劍如銀般飄出,悄無聲息地沒張楓圖的左,穿心而過。

變化只在瞬間,在場所有人都驚呆了,包括柳梢。

手的正是那個位階最高的侍衛,他一擊得手,趁著眾人沒反應過來立即行陣遁走。

直到張楓圖的尸倒地,眾人終于醒過神。

“是皇甫尋,他背叛了大人!”

“快去報淮安王爺。”

再厲害的武道高手也是人,再強的力量也彌補不了**的脆弱,張楓圖已是返魂無,皇甫尋叛離,眾守衛群龍無首,陷之中,反而將陣中的陸離給忽略了。

遙對上那雙閃閃紫眸,柳梢突然間信心大增,想也不想就翻掌推出!

凝氣極快,十靈力,威勢竟不可小覷,掌力化六道巨大的白箭直沖陣眼而去,掀狂風揚沙土,這一擊頗有幾分高手風范,眾守衛本就因主人之死而六神無主,還當又來了什麼厲害對手,驚得紛紛閃避。

沒有任何阻礙,白箭直中陣心,法陣盡毀!

.

此番出手可謂是意外收獲,兩人轉危為安不說,連帶柳梢的任務也完了,陸離帶著行陣遁走,先后去了幾個地方,確認無人追蹤之后,兩人才遁回城陸離的院子里,此時天際已發白,聲不絕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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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張楓圖還是死了,我不用罰啦!”柳梢興,“你說那個侍衛怎麼會殺張楓圖呢?”

陸離道:“他早就跟朱王的人有接,萌發了背叛之心,只是一直沒有機會,我陣,引得張楓圖和其他守衛放松警惕,正好給他制造了機會。”

柳梢聞言驚訝:“你是故意的?你怎麼知道他一定會手?”

陸離道:“我會引他手。”

“可我沒聽見你跟他說話呀,”柳梢驚疑,“你怎麼引他的?”

陸離答非所問:“嗯……人的**很好控制,不一定要通過語言啊。”

柳梢呆住。

之前在的印象里,陸離就是出不凡,長得俊,修為高深,直到今日,才發現他的特別遠遠超出了這些,令人捉,甚至有點可怕,之前他的任務都是用什麼方式完的?

“那你自己被困在了陣里,還是逃不掉啊?”

“你不是出手了麼。”

柳梢明白過來,怒目。

他早就料定會出手救他,事先卻無半句商量,讓著急!

對于的怒氣,陸離照慣例采取避讓的態度,他抬起左手,隨意拉了拉披風右襟,然后就朝房間走。

看到他這個作,柳梢只覺得刺眼無比,立即橫眉,強行扯開他的手,故意將他的披風拉得敞開,然后挑釁地著他。

陸離也沒介意:“任務完了,快去報方衛長吧。”

瞥見房間里的人影,柳梢忽然明白過來,搶在他之前沖進去。

房里果然有個妙齡子,見到柳梢,毫不意外地咬著指尖笑。

柳梢面帶敵意地打量對方,接著便大吃一驚。

子面容秀麗,段妖嬈,更是潤澤如水,子難以模仿的態,絕非尋常者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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柳梢一直自恃貌,篤定陸離喜歡自己,從未認真看過他邊的人,此此景帶來的沖擊太大,柳梢心里竟極不是滋味。

陸離走進來,子忙過去作禮,端水伺候。

見柳梢板著臉站在房中央,陸離問道:“還不走?”

柳梢臉一揚:“我為什麼要走?”

陸離為難:“可是我要睡覺了。”

柳梢指旁邊的子:“不也沒走嗎,你睡覺留做什麼?”

子態度也不客氣,倚著桌子笑:“我是他的人,當然要留下來伺候了。”

“呸!你是誰的人?也不害臊!”柳梢過去一腳踢翻桌子,“陸離,走!”

陸離意外地看著半晌,吩咐:“雨姬,你先走吧。”

那名雨姬的子沒有多糾纏,聽話地離去。

柳梢這才覺心好了點:“看那樣子就討厭!”

陸離道:“很聽話的。”

柳梢啐道:“不干不凈,只有你才喜歡!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們做什麼!”

“哎,我們做過什麼呢?”陸離笑問。

自覺失言,柳梢裝作不在意地移開視線,側過:“我就是想提醒你,這種人不過是貪圖你的……”話說一半忽然住了口,杏眼圓瞪,猶如了極大的驚嚇。

不知不覺間,陸離已站在了后,慢慢地朝

柳梢整個人都傻掉了。

在耳畔游移,溫熱的氣息在臉上拂過,的,的……

“柳梢兒。”他低聲喚。

從未有過的親近,從未有過的覺,一顆心悸不已,在撞,柳梢僵著脖子不敢,結:“什……什麼?”

“想知道做什麼嗎?”

“啊?”

陸離直起:“去,掃院子吧。”

手中莫名被塞了一把掃帚,柳梢直到被推出門才反應過來,氣得大:“陸離!”

陸離在門里笑看:“怎麼?”

“你……你怎麼這麼混蛋!”大約是心虛,柳梢也不如平日那麼理直氣壯,丟開掃帚逃出院門。

門閉上,里面再也沒了靜,須臾,檐下出現一道頎長影,黑斗篷在晨里并不太醒目。

“我忍不住想笑了,藍叱,小孩也會想那麼多。”

不是小孩子了,主人。”半空的聲音回答。

“在我眼里,就是個小孩。”

“那你還覺得是麻煩嗎?”

“嗯……比之前好很多,長大了。”

“你剛才還說是小孩。”

沉默。

“藍叱,你真的很不討人喜歡。”

說話間,院外忽然傳來爭執聲,正是柳梢與白,兩人不巧遇到,才說幾句就又對上了。

“好吧,”他無奈地嘆了口氣,“我承認我錯了,還是很麻煩。”

爭執沒有持續多久,柳梢匆匆走回院子,毫不客氣地推開門進房間,只見陸離和躺在床上,似乎睡著了,角還掛著淺淺的弧線。

方才被他那樣捉弄,柳梢氣還未消,張口要,可是又想到他陪著自己忙一夜,估計累了,柳梢遲疑片刻,還是走過去輕聲喚:“喂,陸離?”

連喚幾聲,皆無回應。

瞧著那睡,柳梢臉上越發熱了,悄悄扯過被子要替他蓋上。

“怎麼又回來了?”

聽到那聲音,柳梢嚇得丟了被子。

陸離已睜開了眼:“又有事?”

柳梢拋棄尷尬,悄聲道:“晚上白找你陪出去,你別答應呀。”

陸離道:“好。”

柳梢猶不放心,虎著臉威脅:“你要是去,我就不理你了!”

陸離道:“好。”

“那你快睡吧。”柳梢這才得意地走了,沒多時又踮著腳尖退回來,小心翼翼地替他帶上了門。

.

天亮后,姜云的尸被人發現。食心魔來到煙城,這個消息讓煙城陷一片恐慌,武揚侯與方衛長將眾人召去詢問了一番,柳梢哪敢說實話,只裝不知,好在姜云是存了私心想接近陸離,并沒向其他人行蹤,所以也沒人懷疑到柳梢頭上。

柳梢回房間睡到天黑,醒來記起和白打的賭,迫不及待地出門遁走。

城外河邊,空無人影。

陸離果然沒答應吧,所以白也怕自取其辱,不敢來了。柳梢很高興,打定主意明日要當眾嘲笑白一場。

不經意間抬眼,細月如鉤,遙遙地掛在天邊,銀輝淡而弱,撒落滿河凄清。

曾經,有人同樣無條件地寵著努力挽留,他卻在三天后毫不留地轉離去;可陸離不同,無論怎麼發脾氣,無論怎麼過分,他都沒有拋棄,整整五年。

黑暗的五年,沒有人來看過沒再見到一個親人,只有陸離陪在邊。

那也沒什麼,才不想見他們!

柳梢驕傲地仰起臉。

涼風吹過,臉上熱度不減反增,清早的事又一次浮現在腦海里,連同白天睡覺做的那些七八糟的夢。頸間似乎還殘留著悉的氣息。

事實上,陸離從未主表示親熱,連擁抱都那麼干凈,這還算是頭一次,知道他在逗,可是那種帶著戲謔的親近,猶如溫,令張又害怕,約還有點期待……當初用外貌換取他的保護,誰知他給予的比期的更多,也許他是真喜歡呢?

不過,他這樣到底什麼意思啊!他邊那些人呢?

陡然間熄滅,柳梢狠狠地踢開腳下石頭:“吃著碗里的,看著鍋里的!”

一定要找個機會把那些人全趕走!

石塊落水,“嘩啦”的響聲打破寧靜。柳梢一陣心虛,猶如做壞事被人看到,慌忙用雙手捂住臉,可很快又發現不必,周圍本沒人嘛,于是放下手,不住好笑。

“喲,柳梢兒思春呢。”后有人大笑。

“誰!”一時走神竟失了警惕,柳梢先是驚,待聽出來人是誰,立即面嫌惡之,“杜明沖?你來做什麼!”

.

五年,材長得厲害,倒有幾分魁梧的意思,臉上再看不到當初的熱爽朗,相的濃眉顯出一兇狠暴戾之氣。他天資不差,且又兇狠拼命,如今已是方衛長面前極得力的殺手,也有了幫臭味相投的兄弟,賭錢喝酒找人全玩遍了。

目睹他的變化,柳梢最后那點激也早已被消磨盡,只覺得此人厭惡無比,連看都不想多看。

杜明沖不懷好意地打量:“怎麼一個人出來了?”

柳梢不理他,移開視線就走,哪知行間雙腳如有千萬斤重,猛烈的眩暈自頭部傳來,柳梢忙踉蹌著停住,運氣穩住元神。

“散元陣?”柳梢發現蹊蹺,怒視他,“你想做什麼!”

“沒什麼,就是想找你玩玩,”杜明沖從后面抱住,怪笑,“聽說陸離還沒過你?別是他不中用吧?”

柳梢變:“你敢我,他不會放過你!”

“他陸離是什麼東西,仗著那張臉哄人罷了!”杜明沖本就對當年的事懷恨在心,聞言然大怒,冷哼,滿臉嫉恨,“我杜明沖在侯爺跟前也是說得上話的,不過要了個人,他又能把我怎樣?侯爺頂多罵我幾句,再挑兩個人給他。”他停了停,著柳梢的臉大笑,“或者我用完還給他好了,陸離那麼多人,你當他真會為你違抗侯爺?”

“誰不知道陸離只喜歡我,他一定會殺了你!”柳梢強作鎮定,冷笑,“侯爺更看重你還是他呢?你死了,侯爺也不會把他怎樣!”

杜明沖作一僵,盯著半晌,眼神漸漸地變得狠厲:“若你乖乖地聽話,我還想過留著你伺候,看來……”

冷意竄上脊背,柳梢一哆嗦:“你什麼意思!”

“你這種廢要是死了,侯爺不會多加追究的吧,”杜明沖獰笑,手在前比劃,“追究也沒用,說不定……是食心魔做的呢。”

柳梢全冰涼!

都說食心魔可怕,原來人心更可怕,不知道世上有多這樣的“食心魔”?那些人真的全是食心魔殺的嗎?

柳梢突然猜出關鍵:“白讓你來的?”

杜明沖將按在地上撕裳:“沒錯,此刻陪著陸離,陸離不會懷疑到的。”

兩人平日不過吵吵,白竟串通了杜明沖害人!柳梢死命拉襟,本能地反抗,然而這散元陣委實厲害,神識制,靈氣在周竄,難以匯集。

裳破出雪白,杜明沖兩眼放,迫不及待地俯啃。

熱氣噴在口,猶帶酒臭,柳梢惡心得想吐,掙扎不止。

杜明沖也沒點,邊扯帶邊笑:“吧,這才帶勁,要不了多久,包管將你收拾得服服帖帖的!”

不要!不要!柳梢大為恐慌,不要跟這種混蛋親熱!陸離!陸離知不知道?快來救啊!

明知道希不大,依然忍不住要期待,被他保護已了習慣。

來了!是他嗎?

憑著奇怪的直覺,柳梢猛地側臉去,河畔果真有個人影。

.

那個人影極其特別,瘦瘦高高的像竹竿,衫掛在他上都顯得空的,他悄無聲息地站在那兒,有如來自冥界的鬼王,負手的姿態顯示著沉穩自信,殺伐決斷的氣勢似曾相識。

柳梢先是失,接著越看此人越眼,很快想起了什麼,狂喜!

多年前那個晚上,遇見食心魔,幸虧那個“丈夫”及時出現,還跟一個神人說了好半天話。

他不就是和月說話的那個神人嗎!

記得月說過,他是“未來的部下”?是月他來保護的嗎?

靈氣散,柳梢勉強看清他的相貌。

暗黃袍,棱角分明的臉不算,眼睛鼻子的線條都很尖銳鋒利,雙眉斜吊,近于豎直,鋒芒畢反顯刻意,掩藏著另一種沉靜與威嚴。

對上柳梢的目,他面上閃過一驚訝之,很快又恢復平靜。

柳梢目睹他的冷淡反應,喜悅逐漸退去,轉為不安。

他果然沒有任何作,冷眼看著發生的一切。

不,原來不是自己想的那樣。柳梢近于絕著那冷漠的旁觀者,張了張口,終是沒有出聲。

旁邊多了個人,杜明沖竟完全沒察覺,手往下探去……

沒人救自己!柳梢閉目,猛地握雙拳。

法陣制下,分散的神識被強行拉扯匯聚!

破釜沉舟的行為導致神識損,柳梢頭痛裂,差點當場昏死過去。

然而,意料中的失敗沒有到來,全沸騰了般,奔涌不止,乍有一道奇異的力量自脈管中迸發!

幾乎是無意識的,柳梢將左掌往地下一拍!

察覺異常,杜明沖忙抬起臉,無奈他此時迷心竅,反應未免比平日慢許多,沒來得及做什麼,便聞得一道雷鳴般的悶響,三面陣牌被震出地面,在半空炸裂!

木屑紛飛,法陣告破!

變化只在電火石之間,柳梢重獲生機,恨怒達到極點,本沒考慮就全力拍出一掌。

靈力,波閃,氣流震

杜明沖就沒想到能破陣,手忙腳地翻閃避,饒是如此,法陣被破的反噬仍令他前一痛,一口鮮噴出來。

柳梢翻躍起,息著拉上衫,大笑著嘲諷:“杜明沖,你也只是個廢!”

杜明沖穩住形,用袖子跡,見毫無懼如同換了個人,不由驚疑萬分。

“真當我什麼都不會?狗眼看人低!”柳梢朝地上唾了口,“這點眼力都沒有,你拿什麼跟陸離比!”

“你!”杜明沖惱怒,揚手出掌。

掌風凌厲卻不夠力道,柳梢暗暗松了口氣,心知他是傷加上不清自己底細才會有所保留,于是柳梢不閃不避,單手變掌橫于眉前,納四方靈氣,形巨大的紫旋渦屏障,全力接了這掌,足底不退半步。

杜明中這次是真吃驚了:“你……”

“這是你我的,”柳梢近他,“再來呀!看看咱們兩個誰先死在這兒,你死了,說不定也是食心魔干的!”

杜明沖盯著,面晴不定。

因為陸離的緣故,所有人都將柳梢當作廢,極出手,是以無人知其深淺,如今突然這麼一手,實在遠超預料之外,強行破陣已是了不得,看樣子似乎還藏著幾分,往日竟是低估了,此番所圖估計不了。

“走著瞧!”頭甜腥,杜明沖到底不敢以傷之軀冒險,發陣遁走。

.

水流無聲,夜中萬籟俱寂。

柳梢站在原地,臉上仍帶笑容,卻僵得半分也不了,后背裳已被冷汗本打不過杜明沖,所以才冒險虛張聲勢,所幸杜明沖信以為真,上當了。

許久,柳梢長長地吐出口氣,這才想起還有個人,忙轉臉看。

那人還站在原地,空裳在風里搖擺,若非有那閃閃雙眸,他看上去簡直就是一面酒幌子。

“你能看見我?”他反而先開口了,聲音沙啞沉悶。

柳梢不懂他為什麼會這麼問,愣了下,點頭。

那人不再多言,消失,接著又出現在河對面,竟是要走了。

“喂!”柳梢忙踏水追過去,“你知道食心魔吧?”

那人側

“你不認識我了?”柳梢提醒他,“是我呀!當前在我家后園,食心魔想害我家丫鬟,我見過你。”

那人毫無反應。

柳梢繼續努力:“還有月!你跟他談過食心魔的事,我就是那個小孩兒!你想起來了嗎?”

“這種資質,他的眼不錯,”那人突然道,“可惜,你被他變了廢。”

果然是他!柳梢確定了他的份,也顧不上計較廢的評價,急切地問:“月呢,他在哪兒?”

那人不再理,朝前走。

柳梢重重地咬了下,也不知道哪來的膽量,沖著他的背影大:“你不是我的部下嗎!”

話音剛落,周圍草木突然無風而,“颯颯”作響,攜風雨降臨之勢。河中水面沸騰,水花濺起足有半尺高,澎湃而濃烈的殺氣有如龐大的影,籠罩荒野。

柳梢嚇得后退。

那人卻止住腳步,淡淡地道:“我名盧笙,你可以試著了解,我很期待為你的部下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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