《武夫》第六章 有妖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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陳朝做了一個夢,是很正經的夢。
這兩年他其實經常做夢,夢的容永遠都是一個子。
在夢里,有個子一直看著他,在夢里陳朝可以做很多事,只是不能去看那個子的眼睛,每次當他想去看那子眼睛的時候,就只能看到一團炙熱的芒,無比刺眼,那種刺痛,會讓他瞬間清醒。
不過這一次還沒等他去看那子的眼睛,便被一陣急促地敲門聲驚醒了。
伴隨著敲門聲,還有一陣陣親切的呼喚。
“陳鎮守使,陳鎮守使……”
陳朝睜開眼睛,正好看到遠的房頂上,那只野貓停下腳步,一雙幽綠的眼睛正盯著陳朝。
“滾!”
陳朝毫不客氣抓起一塊木柱掉落的漆皮丟過去,準的掉在那只野貓的腳邊。
野貓轉就跑,沒有半點停留。
陳朝了個懶腰,看了一眼天,嘟囔道:“才三更?”
來到門前,打開院門,一個提著燈籠的小吏滿風雪,冷得直哆嗦。
陳朝看了他一眼,問道:“咋了,糜大人又請吃夜宵?”
這是糜科的好,喜歡在半夜人一起吃夜宵。
小吏一愣,他是怎麼都沒想到陳朝開門之后的第一句話居然是這個。
“說吧,發生什麼事了。”
陳朝看了一眼小吏上的風雪,大半夜冒著大雪來請自己吃夜宵?不過是自己隨口一說罷了。
小吏回過神來,沒有猶豫,隨即像倒黃豆一般,把之前縣衙發生的事一腦都說了出來,不過這家伙很顯然沒上過私塾,很簡單的事說了足足半刻鐘,最后他才著氣說道:“昌遠街的張屠夫也死了,咱們以后肯定沒豬吃了!”
陳朝扯了扯角,到現在你還在關心這個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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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無妨,死了張屠夫,不吃帶豬。”
陳朝問道:“如今糜……大人的意思是?”
“縣尊讓陳鎮守使馬上去昌遠街看看,懷疑是妖作祟。”
妖?說起這個,陳朝腰桿一下子就直了起來。
神一下子就和之前開門的時候有了天壤之別。
看到陳朝這個樣子,小吏不得不佩服自家大人的真知灼見了,果然如此!
不過陳朝卻沒有立即跟著小吏出門,而是轉頭看了一眼庭院里。
“怎麼了,陳鎮守使還有何事?”
小吏有些焦急,畢竟這可是關乎著人命的大事,事不調查清楚,恐怕明日一起來,整個天青縣就要人心惶惶了。
話音未落,那邊偏房門被推開,一個著青棉的從里面走了出來。
看著那貌的,小吏先是有些失神,然后覺臉一陣發燙,隨即有些自責的低下頭去,這大半夜的,打擾了陳鎮守使的好事,真是不應該啊。
怪不得之前陳鎮守使開門出來的時候,神不太好。
陳朝有些狐疑的看了謝南渡一眼,問道:“出門一趟,一起?”
謝南渡點頭,去拿起靠在門口的油紙傘。
陳朝這才點點頭,跟著小吏出門。
謝南渡跟在陳朝后,不遠不近。
小吏是個閑不下來的碎子,走了幾步之后,就忍不住了,“陳鎮守使,這是哪家姑娘?新討的媳婦兒?”
陳朝默默無語。
“陳鎮守使,到底還是你年有為,年紀輕輕就是鎮守使,武道境界又高,現在就是找的媳婦兒,也比咱們大人的夫人都漂亮。”
“過分了,老糜的夫人和有可比嗎?”
“話可不能這麼說,夫人還是很不錯的,我要是這輩子能娶上那樣的媳婦兒,死了也值當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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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你追求低的。”
“是啊,哪里能和陳鎮守使比嘛。”
“你說話真好聽。”
……
……
在小吏的一路吹捧下,陳朝一行三人來到了昌遠街的一宅子前,這里早就被衙役們包圍的水泄不通,無數火把將這里照的如同白晝。
長街上有深淺不一的腳印。
看到陳朝,衙役們張的神都放松不,在天青縣,別的不說,眼前的年是定海神針一般的存在。
有他來,那就一切都好說了。
不過隨著謝南渡出現在他們的視線里,衙役們的目就移不開了,撐著油紙傘的謝南渡雖然遮擋了大半的容貌,但憑著出來的半張臉已經足以讓他們心神往之了。
小吏清了清嗓子,“看什麼看,這可是陳鎮守使的夫人,大伙兒別生出歪心思!”
對于這個說法,謝南渡微微蹙眉,陳朝則是心思全然不在這上面。
不過這樣一說起來,還是有些作用的,至在這一嗓子之下,衙役們大多都收回了目,陳朝雖然年,也對他們沒有節制的權力,但在大梁朝的僚系里,他卻是和糜科這個知縣大人一樣的階。
想要整治他們這些皂吏,不要太容易。
踏庭院,陳朝便一眼看到了那邊站定的糜科,這位天青縣的父母,此刻正臉鐵青的站在屋檐下,看到陳朝之后,這位知縣大人瞬間變臉,滿臉笑容的迎了出來,“陳老弟,可算是等到你了!”
陳朝了手,問道:“什麼況?”
之前雖然知曉了一些原委,但是小吏也好,還是早些時候的侯三爺也好,對于兇案的詳其實都沒有說清楚。
糜科點點頭,開始主說起兩樁命案的細節,到底是讀過書的,又干了這麼些年的知縣,糜科的能力還是在的,三言兩語之間,便將事說清楚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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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沒傷口,就這麼死了,這還真有些意思。”
陳朝略微一思量,說道:“走,去看看尸。”
糜科點頭,之前仵作已經看了,沒有什麼頭緒,而他也沒有在現場找到什麼可疑的東西,幾乎可以說得上是毫無頭緒,如此也由不得他不往妖上面去想。
一進大堂,陳朝就在那張正中央的太師椅上看到了一胖健壯的尸,正是張屠夫。
一旁的方桌上,只有一個空酒壇和還裝著半碗酒水的酒碗。
張屠夫和之前的陳家夫婦死因一樣,都是在睡夢中死去的,唯一的不同是張屠夫是死在太師椅上而陳家夫婦是死在床榻上。
“張屠夫鰥居多年,每天收攤都要喝些酒,酒里沒毒,他酒量不差,應當也不是飲酒過量的問題。至于其他傷口,也沒有找到。”
干瘦的仵作對陳朝躬了躬,話語十分老道,一點都不拖拉。不過眉目之間,這位已經在縣衙當差十余年的老仵作也有些慚愧,作為仵作,竟然幾次三番查不出死因,這真是丟臉的事!
“要不要傳發現張屠夫尸的證人來詢問一番?”糜科看了陳朝一眼,開口提議。
雖說在之前他已經問詢過了,但他依舊相信陳朝會有些別的發現。
“不必了,肯定是妖作祟。”
陳朝下意識的著刀柄,瞇了瞇眼。
糜科一怔,問道:“何以見得?”
這可是大事,雖說大梁朝如今妖橫行,整座天青縣,卻已經有好幾年沒見到妖了,但在大梁朝的地方,威脅百姓生命最多的,就是妖作祟了。
若是當地的鎮守使有能力還好,若是就像天青縣上一任鎮守使那樣,那百姓就真是苦不堪言了。
“他眼眶微微凹陷,渾卻無傷口,是魂魄離,自然也就活不了。”
陳朝看了一眼糜科,微微蹙眉,“這種妖是以生人魂魄為食,滋養己,因此不會有傷口。”
在看到張屠夫的尸之時,陳朝便已經察覺到了那淡淡的妖氣,已然是確定妖作祟,但他隨即便生出些疑。
這兩年天青縣周遭的妖幾乎已經被他殺干凈了,就算是幸免于難的妖也不敢靠近這座縣城,就是因為忌憚陳朝的兇名,可如今妖不僅出現了,而且還堂而皇之的在縣城里殺人。
是覺得老子看不明白?
陳朝瞇了瞇眼睛,說道:“去縣衙看看那兩尸。”
……
……
“死因一樣,是同一只妖所為。”
走出停尸房,陳朝一屁坐在門檻上,這會兒天已經蒙蒙亮了,馬上就要到清晨時分,糜科臉上有些掩飾不了的疲倦,只是以他為首的縣衙眾人此刻都強著神,看向陳朝。
“妖的境界不高,不過蹤跡卻有些難尋,而且我還沒有確定它到底是何種妖。”
大梁朝境的妖繁雜,是上面發下來用于辨別妖的冊子,便足足有數百頁。
“這玩意過去幾年都沒有出現,怎麼這會兒來了?”陳朝嘟囔了一句,有些煩躁。
找不到那妖的蹤跡,便意味著隨時會有下一個害者,天青縣說大不大說小不小,這妖下一次作案會在什麼地方?
“兩次命案都在昌遠街。”
一道清脆的聲音忽然響起。
糜科循聲看去,才看到那個穿著淡青袍子的,這位知縣大人皺了皺眉,什麼時候……縣衙里多了個?
糜科看了一眼張主簿,一臉絡腮胡子的張主簿有些無奈,縣尊這個記憶力,估計是沒救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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