《巡人》第八章 鬼煙起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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當天劉老爺子帶了禮去給自己的孫慶生,劉家老太太本來是絕不肯去的,后來不知怎麼的,想起這劉楠畢竟是自己的孫,上流著兒子一半的,心里就了。
于是事后也悶聲不響地去了,想看看這個從未見過面的孫是什麼樣。
誰知這一去,無意中就發現家老頭子和那個白梅的人,孤男寡在房間里,而且舉止親。
當時就沖進房間,撕打起白梅,罵是狐貍到勾引男人。劉老爺子當時就氣得臉發白,扭頭就走了,整整一天都沒回家。
后來就傳來了噩耗,說是劉家老爺子因為氣悶出去坐船解悶,結果船沉了,老爺子淹死在了河里。
劉家老太太瘋了一樣提著菜刀要砍死白梅,罵是賤人,不要臉,是惡鬼投胎,害完孩子又害丈夫。
五天后,白梅住的房間突然起了大火。等劉文軒抱著兒趕回來的時候,只從房里抬出了一燒得焦黑的尸。
當時這事也沒報警,直接當意外失火理了。劉家老太太跳腳大罵白梅是討債的惡鬼,想要把全家都害死,直接連祖墳都沒讓進。
劉子安一口氣把事說完,長長地出了一口氣,臉上一陣紅一陣白。也難怪他起先不肯說,這事說起來真沒什麼彩。
“那死老太婆就是因為這個,恨上了親孫?”聽了劉子安這一番話,我對劉家那老太太的印象更惡劣了,簡直是個老怪。
“也不只是因為這個。”劉子安張了張,卻沒有說下去,似乎有很大的顧慮。
我說都什麼時候了,還有什麼不能說的。
劉子安看看我,又看看三叔,嘆了口氣,說:“我一直懷疑……我堂妹是我二嬸跟……跟我爺爺的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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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跟三叔面面相覷,這老太婆是不是太能扯了?
劉子安吞吞吐吐地說:“也許是我二嬸過世太早,我這個堂妹從小子就古怪,從不跟人親近。”
“而……而且跟普通孩子,好像是有點不一樣。就比如說我吧,一靠近就覺得有點難。我覺……有點怕……”
我有些奇怪。這個劉楠長得絕對算好看的,又是個只有十二歲的小姑娘,有什麼理由會讓一個二十來歲的年男子到害怕?
“我也說不上來,就是莫名會覺得張,只想趕的逃離。”劉子安斷斷續續地說著。
聽完這一段往事,我和三叔陷了沉思。這樣說起來,那個白梅的人來歷是有點怪,中間還摻雜著理不清的家庭恩怨,但這也不能解釋現在劉楠尸上的狀況。
三叔問:“小姑娘上的針腳是怎麼回事?”
沒想到劉子安愕然抬起頭,奇怪道:“什麼針腳?”看他的表不似作偽,似乎他真的不知。
我就把事如實說了一遍。
“什麼?我堂妹的子是上去的?”劉子安難以置信地尖了一聲。
“準確來說,是你堂妹的頭和四肢被在了另一個人的上面。”我補充了一句。
“你開什麼玩笑!”劉子安霍地一下站了起來,氣憤地指著我。看他的樣子,像是要沖過來打我。
我無奈地指指棺材,說你堂妹的尸就在屋里放著,不信可以自己去看。
劉子安的一張臉由白轉紅,又由紅轉青,額頭上青筋暴跳,但始終是沒敢去開棺。頹然地坐下,喃喃道:“你們說的是真的?”
我懶得回答他。倒是三叔點了點頭:“真的。”
這樣看起來,劉子安是真不知道了。三叔問:“是誰讓你們把棺材送來我家的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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劉子安渾渾噩噩的,好半天才搖搖頭說他也不清楚,是他父親讓他送過來的,說是一定要到我們手上。
三叔問:“以前聽說過我們?”
劉子安搖頭,說以前本沒聽過。三叔皺著眉頭不說話。我心里琢磨著,忽然想到一個人,問劉子安知不知道那個被劉家老太婆請過來的人是誰。
劉子安說他也不是很清楚,只知道這人好像姓鐘,跟他爺爺有。過了一會兒,劉子安像是想起什麼
,說當年他二嬸被燒死之后,這位鐘先生也來過他們家。
三叔看了我一眼。這下我們算是有些譜了,這件事可能真跟這個姓鐘的有關。棺材被送過來的時候,墨斗線用七星旋扣之法打了個結,說不定這人還是個行。
這老狗!!!我恨得全發涼。這人估計是看出劉家那丫頭上有問題,就想了個禍水東引的計策,把送來我們村,讓我們家來接這個燙手山芋。
三叔讓我把林文靜的照片拿出來。我說沒有,人家孩子的照片我怎麼會有?三叔看了我一眼,說別廢話,趕去拿!
這老暴君!
我只得跑去里屋,從枕頭下翻出一張照片拿過來。這是有一回我從學校榮譽墻上撕的。林家丫頭是我們這兒最好看的小姑娘,我藏張的照片看看怎麼了?
“見過沒?”三叔把照片放到劉子安眼前。
劉子安拿過去仔細看了看,搖搖頭說沒印象,又看看我跟三叔,一臉疑。
“這是我……我們村的小姑娘,幾天前失蹤了!”我把照片奪了回來,拿回去在枕頭下小心藏好。又回來問,“你這堂妹屁上有沒一個胎記?”
劉子安臉一紅,說這事他哪里知道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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當晚劉子安就在我家住了下來。三叔讓劉子安去我屋里跟我,我老大不樂意,讓三叔和劉子安都回屋去睡,我干脆在堂屋負責守棺。
這一夜都沒事。倒是那劉子安看著樣子清清秀秀的,睡覺還會打呼,吵得我牙直發。
第二天一早,三叔帶著劉子安又出門了,說是要去探探那姓鐘的底。劉子安休息了一晚上,神也好多了。這人倒也不是一無是,對他這個堂妹還是有點親的,說要幫著我們一起打探。
兩人走后,我又了孤家寡人,一天到晚在家守著一口棺材。這天晚上,我吃完飯坐在椅子上看一本小說。無意中一抬頭,發現點在棺前的三炷香,升起三道白煙,居然在香的四周繞出了一個螺旋。
而此時屋子里門窗閉,并沒有空氣對流,三縷煙氣在圍著香轉了七八圈后,居然朝著門外飄去。
我悚然一驚。就在這時,門外響起了“篤篤篤”幾聲敲門聲。我心里頭了,走到門后問了一句:“誰啊?”
沒人應。
我在門上,過門往外面張了張。外頭黑乎乎的,沒看到有人。
我又問了一聲,依舊沒人應答,但剛才的敲門聲我是聽得真真的。我猶豫了一下,把門開了。
出去看了一圈,外頭蟲鳴不止,天上云布,四周本沒有一個人影。
“怪了!”我犯了下嘀咕,把門關上。
等我轉過來的時候,看了一眼堂屋,活生生被嚇出一聲尖。
就在原先我坐的那把椅子上,此時正端坐著一個男人。頭發灰白,穿著一藏青的唐裝,被我屋里的白熾燈一照,愣是映出幾分鬼氣。
“什麼人?”我張得聲音都有些發。這老東西無聲無息地就進了我家的門,到底是人是鬼?
這人正拿著我剛才讀的那本小說,一頁一頁地翻閱。
“你喜歡書里的誰?”那人頭也不抬地問了一句
他手里拿的小說,是本明代道士陸西星寫的《封神演義》。我不知道這人究竟什麼來路,強著心頭恐懼,說道:“當然是妲己。”
那人抬起頭來,似乎有幾分意外。
這一抬頭,就讓我看清了他的樣子。戴著一副金眼鏡,面容儒雅,有一書卷氣,只是臉蒼白,大晚上看著有幾分森。
“你喜歡一頭狐貍?”
不知道為什麼,一看到這人我就忍不住頭皮發麻,后背冷汗涔涔而下。微微地吸了口氣,強自鎮定地說:“因為長得好看啊!”
那人合起書,面無表地道:“你不知道這頭狐貍是吃人的妖怪?”
我想了想,干笑了一聲說:“難道吃人就不好看了嗎?”
那人抬了抬灰白的眉,突然詭異地笑了起來。我正琢磨這貨究竟要干什麼,就見他抬手沖我做了一個古怪的手勢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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