【我哭得好大聲，十六真的好可憐……】

【那個記者好過分啊啊啊啊！】

【這種孤兒院到底怎麼開下來的！沒人檢查嗎！】

【在我們不知道的地方這種事到底發生了多啊！！！】

崔殷秦十六干糙稻草般的頭發，“你不相信任何一個大人，為什麼還肯告訴我這些事？”

秦十六眼眶發紅，聲音抖卻堅定，“你的弟弟說你是好人，我想讓你帶走弟弟妹妹……今天是正月十五，晚上保安和老人都會去室，你可以帶走他們……”

“求求你帶走他們！”

“那你呢？”崔殷反問，“你不想和我們一起走嗎？”

秦十六搖搖頭，“被他們發現的話，我要拖住他們。”

他的表太過堅毅，明明自己還是個瘦瘦小小十歲半的孩子，卻準備用自己瘦到嶙峋的肩膀為更小的孩子們撐起一片狹窄的晴空。

崔殷在他面前蹲下，從下而上看著他干瘦的小臉，笑著開口，“這些都是大人的事，你不必擔心。”

的聲音含寒意，“大人的事就由大人來解決。”

“十六哥哥，”北司輕輕抱住秦十六，小小的糯米團子出手，聲音稚，仿佛冬日緩緩升起的太，溫暖而干凈，“一切都會好的，姐姐會保護大家。”

裝越來越順手的北司被瘦骨嶙峋的秦十六摟了滿懷，溫熱的淚水漸漸打了他的發頂。

“……”北司一時沉默。

十歲的孩子都比他高出大半頭。

痛哭一場的秦十六被崔殷背著送回宿舍，北司的臉蛋，“你在這里陪著他們，如果有什麼問題就直接打碎幻境。”

著北司的耳邊輕聲開口，清研的香氣縈繞在邊。

北司點點頭，盯著崔殷，“你要注意安全。”

“放心吧，這里沒人打得過我。”

崔殷離開，哭得鼻涕一把淚一把的秦十六后知后覺到，有些扭地開口，“一個人沒事嗎？保安大人打人很厲害。”

北司回憶了一下小崔判的“壯舉”，“打人更厲害。”

畢竟是拳打夜叉，腳踢無常，靠一武力打服了一眾鬼差的人。

想必即便遇到了倒霉的也是那個院長和保安吧？

不提松了一口氣的秦十六和回想起輝往事的北司，崔殷離開秦十六的宿舍后推開隔壁房間看了一眼。

如所料，其他所有房間中都沒有人。

看來這個幻境是以秦十六為中心構建的，只有秦十六靈魂中印象深刻的場景和人才會真實復原在幻境里。

那麼，附藍氧的鬼魂，在這個幻境中又扮演什麼樣的角呢？

崔殷一步一步走向孤兒院大門旁邊的保安亭。

答案已經再明顯不過了。

***

保安亭里，藍氧幾昏厥。

他明明前一秒還在孤兒院臟兮兮的走廊里，后是帶娃的冤大頭主播，手里握著自拍桿，看著狂漲的觀看人數興不已。

忽然，他聽后的人開口，“別再往前走了。”

藍氧以為對方要搞什麼節目效果，轉過頭去時頗有些不耐煩——他準備的狠活都在后廚里，在走廊里耽誤的時間太長會錯過時間。

然而就在轉頭時，他余偶然瞥過一道黑影，剛想嘲笑這特技做得不怎麼樣，眼前忽然一黑。

接著，他就莫名其妙來到這里，附在一個保安的上，仿佛魂不散的背后靈一樣跟隨著對方，既無法縱對方的，也不能改變對方的行為，甚至做不到轉移視線。

他共用著保安的五，眼睜睜看著對方推開一間室的鐵門，手里拎著的鐵冷，握在手里仿佛著一只吐著信子鱗片冰涼的蛇。

室的門緩緩推開，目的一切讓藍氧目眥裂。

一個長相秀氣的年輕人，看起來不過二十三四歲的年紀，腳腕上拴著重的鐵鏈，在外的上全是青紫的傷痕和跡，一條不自然地歪擰著，顯然是斷了。

“到底說不說？你把那些新聞稿郵給誰了？”保安糲的嗓音響在狹小的室里，長發披散在臉前的人不由自主地抖了抖。

“快點說！說完了還能給你個痛快！”鐵鑿在凝著污的斷上，人發出一聲嘶啞得不人聲的痛。

一場毆打持續了將近一個小時，人一次次昏死，又被一盆盆冷水潑醒。

“我問你，到底說不說？！”保安扯著的頭發將人拎在自己面前，語調冷兇狠。

人的口鼻中都有鮮在緩緩溢出，目已經渙散了，卻還在用含混得幾乎聽不清的聲音回應，“做夢……我不會說……你們……法律制裁……”

又一次昏迷過去，這次即便剛從井中打出的徹骨冷水澆遍全也沒能再醒過來。

保安罵罵咧咧地踹開室門，轉從腰上的鑰匙串里挑出一把，給這間無窗無的室上了厚重的鎖。

藍氧在他的里，無法作，甚至無法尖嘔吐。

溫熱黏膩的濺在保安的臉上手上，他漫不在意地抹了一把，腥甜的氣從鼻腔沖至肺腑。

鐵上也沾了與汗，手握在上面時微微打。

藍氧恨不得就這樣昏過去，可他只能清醒著這一切，幾乎要怕得發瘋。

他渾渾噩噩地看著保安拐進院長辦公室，大咧咧坐在沙發上，語言鄙，“那娘們不肯說，還他媽罵老子，看老子不搞死！”

面容和藹的中年人冷笑一聲，“我聯系上報社的副總編了，兩萬塊，管把那些報道玩意兒寄給誰，反正是登不上報的。”

“兩萬塊？！”保安用力一錘茶幾，“太貴了！我再打那娘們兩天，不信不說！”

院長瞥了他一眼，“一賤骨頭，誰知道被你打死之前能不能說？留著條命，這個月的祭品就用了。”

保安嘖了兩聲，到底還是走了。

回保安亭的路上還在念叨，“兩萬塊啊！都能買套房子了，有那錢干點什麼不好，買個婆娘不行？我再打一頓說不定就招了呢。”

“死娘們就是賤！敬酒不吃吃罰酒……”